得自由!”高熲曰:“陛下豈以一婦人而輕天下!”上意少解,駐馬良久,中夜方始還宮。”
(楊堅大怒,拂袖而起,騎上一匹駿馬,負氣出走,跑到深山中一所寺廟中躲了起來。眾大臣聞訊急忙尋到寺中,懇請楊堅回宮,楊堅感嘆地說:“朕貴為天子,而不得自由!”國不能一日無君,文帝無奈地隨大臣返回宮中。《隋書 ? 卷三十六》)
這是一個警告。——他是一個漢族的男人,是天下之主,在他的眼裡,本來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是他的,本來他的妻子應該完全服從於他,可是正是因為這份愛,他被羈絆了那麼多年,他忍著、苦笑著、婉轉著,偶爾一次出軌,卻是這樣的結果。——如果說從前那份愛,是溫柔的羈絆,那麼這次尊嚴的冒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缺口,他要突圍。
伽羅知道。
但她絕不低頭。
她純潔的愛情王國,決不允許冒犯,哪怕,付出任何代價,甚至自己的生命。
仁壽二年八月甲子,月暈四重,己已,太白犯軒轅。其夜,後崩於永安宮,時年五十。葬於太陵。(《隋書 ? 卷三十六》)
她死了。
她的一生,頂著男人的天性、漢族的文化、帝王的權利,無論協助天下、退斥大臣、消滅第三者,整飭後宮,罷黜太子——都是不惜任何代價去維護著那片忠貞的愛情王國,最後,那個男人還是突圍而去。
她死以後,那份蠶繭突然破殼——“其後,宣華夫人陳氏、容華夫人蔡氏俱有寵,上頗惑之”(《隋書 ? 卷三十六》)
楊堅解脫了,於是縱情聲色,終於享受到了一個帝王應有的權利與歡樂,也徹底迴歸了自己的漢族文化——那個在他生命了發生重要作用的鮮卑女子,伴隨著她那多年封閉的蠶繭愛情,淡出了他的視線,他忘記了。儘管,曾經深愛。
她的故事到此結束,但是她的歷史沒有完,她為之付出一生的丈夫最後縱情而死,她生前所設定的那份純粹的愛情王國,伴隨著那位奸*妃,縱聲享樂,無惡不作的兒子隋煬帝,轟然倒塌。
於是,她,獨孤伽羅,徹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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