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崇拜與迷戀是不是愛?
群裡有朋友提出這樣一個問題:結婚前兩個人轟轟烈烈地戀愛,結婚後迅速冷卻並以離婚收場,那麼,他們是不是真愛?——有時候很難回答,我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彼此的感情是真的,但不是成熟的。因此,是真感情但不是真愛——真愛是建立在雙方心智正常而成熟的兩個人身上、摻雜理性因素的、可以經得起任何考驗的(包括歲月的考驗)感情。
十九。馮小憐:人生不能承受之重(4)
因此,迷戀不是愛,但是,它卻比愛更真切、更激烈,更可怕,更因為失去理智而具有毀滅性。
高緯對小憐便是這樣一種感情,在他的眼裡,小憐便是整個世界——這將不再是一個皇帝對妃子的感情,也不再是男人對女人,而是青春期少年對他的女神——那個時候,*橫陳的不再是*,而是一種超越地欣賞與膜拜。
小憐呢?最讓人好奇的就是她的心態,《隋書》《北史》與《通鑑》裡面不約而同地提到了那個“慧”字,這樣一個聰明的女人怎麼會讓那個變態世家的皇帝這麼擺佈?——似乎不能說是她為了完全得取悅於高緯,以他當時對她的迷戀,她完全可以說“不”的,但是她答應了,乾脆利落地答應了——也許這個缺口可以解釋她一生的悲劇。
4。故意
《無間道》裡劉德華這樣說:“我以前沒得選擇,現在我想做一個好人。”——長時間冒充一種身份的時候,常常會演戲過度的,有時候你也分不清你到底是誰,所以《*》裡的女主角可以為一時的感動而出賣同志,臥底十年的梁朝偉要去心理醫生——人性那樣脆弱而漫長,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呢?
小憐色藝雙絕,身邊這個男人又無限崇拜她,愛護她,並且在某個領域還可以跟她有相同之處,對於“*橫陳”的瘋狂行為,她亦是能理解的,藝術本身就帶著瘋狂的氣息,某種程度上,小憐也許就憐憫了這種共同瘋狂。
但是政治就是政治,她很明白。
“周師之取平陽,帝獵於三堆,晉州亟告急。帝將還,淑妃請更殺一圍,帝從其言。識者以為後主名緯,殺圍言非吉徵”(《北史 ? 卷十四》)——周朝攻打平陽,晉州告急,高緯正跟小憐在圍獵取樂,聽了這個訊息要回去,結果小憐撒嬌說“再殺一圍”——周軍佔領了晉州。
“及帝至晉州,城已欲沒矣。作地道攻之,城陷十餘步,將士乘勢欲入。帝敕且止,召淑妃共觀之。淑妃妝點,不獲時至。周人以木拒塞,城遂不下。”(《北史 ? 卷十四》)——當時已經到晉州了,城池快被奪回來了,結果高緯不讓戰士們再攻了,召小憐來觀看,結果小憐要梳妝,慢慢悠悠拖延了許久才到,此時周人已經用木塞城——城池已經不可破了……
攻平陽,在即將重返北齊懷抱的時候,小憐卻認為天色已晚,使她無法看到攻城之戰的盛大場面,而要求在第二天天明以後再行攻城。第二天天昏地暗,北風怒吼,初雪飄落,大地漸漸一片銀白,馮小憐又認為氣候不佳,要求暫停攻城。北齊大軍竟然平白無故地喪失了兩次大好時機。等到雪霧天晴,北周武帝已親率大軍趕到平陽,兩軍連日血戰,齊軍大敗,退入晉陽,轟轟烈烈的平陽之戰又以齊軍慘敗而告結束。
晉州之戰——“帝恐弩矢及橋,故抽攻城木造遠橋,監作舍人以不速成受罰。帝與淑妃度橋,橋壞,至夜乃還”(《北史 ? 卷十四》)——作為北齊經營多年的北方重鎮,城高壕深,守備嚴密,城中糧谷器械充裕,支援一年半載決無問題。周兵遠來,又值嚴冬,要不了多少時日便會知難而退。本來是想等著北周軍隊自動撤走。不料事出意外,北周的大軍並沒有撤退的跡象,也沒有積極進攻的打算。於是命人在城中建築一座高聳入雲的天橋,時常與小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