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昔蕪一支簪子,榴花的樣式,玲瓏剔透很是好看。
昔蕪揣著那支簪子感覺很奇怪,覺得這個執劍長老自從上了琅邪山以來便很不對勁。雖然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白蓮花模樣,可面對昔蕪,所作所為在旁者看來多少有了些討好的意味。
對此,七夜聖君首先發言,老淚縱橫地握住一旁初一的手道:“都說女兒不中留啊,戲本子誠不欺我也!”
話說離淵給昔蕪這支簪子的時候,昔蕪正在同狐狸精精在碧波十里亭下擲骰子玩兒。
她二妖幾番回合下來,委實難分伯仲。
於是,在十五的提議下,大家便加大了賭注。每一局,輸的那個,便要脫一件衣服。
最後,昔蕪輸了。
外衫沒脫成,賴也沒開始耍,就被離淵冷著一張臉拖走了。
昔蕪莫名其妙的被離淵拽著走了好遠,嚷了句:“臭道士你發什麼神經啊,你弄疼我了!”離淵怔住,停下步子回頭看她,昔蕪這才掙脫了離淵的魔爪,嘟著嘴揉著發紅的手腕,一臉埋怨地看著離淵。
“你怎麼啦?”
“……”離淵不說話,只是盯著昔蕪的眼睛看。
這時有風吹起,飛花滿天。有些落在了離淵的肩頭,有些落在了昔蕪的髮梢。空氣中,有淡淡的香味。
昔蕪盯著離淵的一張臉看了許久,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臉紅。再看離淵的目光,發現他此時正也盯著自己,於是便慌忙轉過臉,訕笑著往後擺了擺手,道:“你不會以為我真要脫吧?我才沒那麼傻呢,整個琅邪山誰不知道我昔蕪最霸道?”
說罷還叉了腰,露出一副欺善怕惡的模樣。
這幾日,離淵一直企圖在昔蕪的身上,找尋花璟的影子。後來,他發現,即便沒有的記憶,即便改變了樣貌。可那雙永遠清澈靈動的眼睛,那種微微上揚永遠都帶著三分皎潔,三分笑意,一分傲氣的目光。
一直都在。
以前,他從未細看。也總是刻意忽略身後那道灼灼的目光,刻意去冷落那目光中透出的三分期待與情誼。可是現下,他忽然明瞭。
這雙眼,再如何明媚好看,都再也不會是隻望著他一人了。
“……”昔蕪看他不做聲,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離淵眨了眨眼,方才嬌笑道:“你近來怎麼總是走神?”
離淵斂了目光,搖了搖頭,輕聲說:“沒什麼。”
有些倉惶,也有些忐忑。離淵將昔蕪看了一眼,方才將袖子裡一直揣著的物什拿了出來。
用絲帛包著,看著倒像是什麼精貴的物件。
“這是什麼?”
“……”離淵薄唇動了動,卻是先抬手揭去絲帛,待露出一支晶石質地的簪花時,方才看向昔蕪淺淺說道:“給你的。”
這是支金簪,很是精緻。花朵的樣式是一簇薄如蟬翼的榴花,其中一朵的含苞待放,墜了一尾金流蘇,末端還吊著幾個金色的小鈴鐺。
模樣倒是精緻討喜。
只是……
“我……”初見那朵簪花時,昔蕪楞了楞,總覺得觸及到塵封已久的記憶之中的某個角落。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種暴躁的異樣感。
見昔蕪望著那支簪子許久,離淵生出修長的手指,將掌心的簪花拾起。他淡淡說道:“我給你戴上。”
昔蕪卻退後一步,抬手擋住了離淵的手。一雙眼,透過斑駁的綠蔭看向他,昔蕪說:“我不要!”
忽見離淵眼底一閃而過的促狹,她馬上改口道:“我不戴簪子的。”
也是。
離淵看向昔蕪的髮髻,綰的極是簡易。只繫了幾根與衣裳同色系的髮帶,乾淨清爽。
似乎除卻他們初遇時,她為襯那一身珍珠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