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斯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ldo;我認為,&rdo;他十分難過地說,&ldo;曼韓太太已經對她的小艾達有所防備了。因為她很清楚這個女孩的父親曾經是怎樣的一個人,也許她整日都在提心,害怕這個孩子擺脫不掉像她父親一樣為非作歹的宿命。&rdo;
接下來就是一段長長的沉默,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只顧著自己的心思。萬斯繼續說道:&ldo;當格林夫人死後,在艾達和她那熾烈的目標之間只剩下希蓓拉這個阻礙了;而對於希蓓拉,她為艾達提供了一個看起來可以安全進行最後一起謀殺案的想法。因為幾周前,老凡、馮布朗、兩個女孩還有我一起出遊,途中希蓓拉賭氣地說了一段蠢話:真想連人帶車沖向懸崖。無可厚非的是艾達認為希蓓拉已經為自己選擇了一種死法。如果艾達計劃在殺死她的姐姐之後,便宣稱希蓓拉反要謀害她,而又因為她猜到對方的意圖跳車保命,希蓓拉因為沒有估計到車速於是才連人帶車翻下懸崖的話,那麼我絲毫不會感到意外。當然馮布朗、老範和我,都恰好聽到了希蓓拉的完美謀殺說辭,這個事實,而且它會使艾達的無辜更具說服力。這是多麼乾淨利落的結局啊!希蓓拉是這起案件的兇手,卻又以死亡結案。這樣一來,艾達便成為了格林家幾百萬家財的繼承者,對於這個精心的設計可以說是極其完美,憑心而論,這項計謀差一點就要成功了。&rdo;
說到這裡,萬斯嘆了口氣,拿起一瓶酒。將我們的杯子注滿,然後坐了下來,悶悶不樂地抽了好幾口煙。
&ldo;對於這個可怕的陰謀,我真的很想知道事前她到底做了多少準備工作。但是我們永遠也得不到這個答案。我想應該有許多年吧,但是艾達並不會在這些準備都沒做好的情況下就開始行動。因為每一件事情都在小心翼翼地進行;而且她很會利用環境‐‐或者應該說是機會‐‐來引導自己。在她拿到左輪手槍,找到製造腳印的方法,並確定手槍可以不留痕跡地陷入陽臺外的雪堆裡之後,她所需要的僅僅就是良機了。是的,在她的陰謀中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雪,真是令人感到吃驚啊!&rdo;
在此,我還要就這起案子作一些補充。事實上,這些案情的真相併沒有公佈於眾,而且也沒有正式結案。因為第二年,最高法院平衡法推翻了圖亞斯的遺囑‐‐換句話說,鑑於這所大宅子裡所發生的慘案,以往的那條必須住滿二十五年的條文也已經被法院廢除了,所以希蓓拉合法地繼承了格林家的全部家產。而至於馬克漢到底運用了多少手段來影響遺產管理法官,以及他和這項判決又有怎樣的關聯,這就是我不清楚的了,當然我也從未過問。就像紐約市民所看到的,這幢古老的格林大宅將在不久之後拆毀,而這片莊園也已經賣給了一家房地產公司。
艾達的死使曼韓太太傷心到了極點,在她領取了她所應得的遺贈‐‐希蓓拉慷慨地將屬於她的那部分加了一倍‐‐之後,她就回到德國,在她的外甥女和外甥那裡尋求一絲心靈上的慰藉了;契斯特曾說過,她時刻都會與德國的親人保持聯絡的;而史普特決定回到英國去。在他辭別那天,他告訴萬斯他早就嚮往悠閒自在地在薩裡郡的村居安享餘年了。現在我能想像,他正坐在爬滿常春藤的門廊上,一邊眺望無垠的草原,一邊閱讀他最喜愛的古羅馬詩人馬提雅爾的作品。
當法院做出了一份有關遺產的判決書之後,馮布朗醫生帶著夫人乘船前往了裡維耶拉,他們要在那兒享受那份遲來的蜜月。目前他們定居在維也納。在那兒,馮布朗醫生成為了維也納大學‐‐他父親的母校‐‐的講師。我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