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管得著麼?”
陶子安向琴兒微一點頭,謝她相幫,接著道:“我走到她
床邊,隱約見床前放著一對鞋子,當下大著膽子,揭開羅帳,
伸手到被下一摸……”
曹雲奇紫脹了臉,待欲喝罵,卻見琴兒怒視著自己,話
到口頭,又縮了回去。只聽陶子安續道:“……觸手處似乎是
一個包袱,青妹卻不在床上。我更是奇怪,摸一摸那是什麼
包袱,手上一涼,似乎是個嬰兒,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再仔
細一摸,卻不是嬰兒是什麼?只是全身冰涼,早已死去多時,
看來是把棉被壓在孩子身上將他悶死的。”
只聽得嗆啷一響,苗若蘭失手將茶碗摔在地下,臉色蒼
白,嘴唇微微發顫。
陶子安道:“各位今日聽著覺得可怕,當日我黑暗之中親
手摸到,更是驚駭無比,險些兒叫出聲來。就在此時,房外
腳步聲響,有人進來,我忙往床底下一鑽。只聽那人走到床
邊,坐在床沿,嚶嚶啜泣,原來就是青妹。她把死孩子抱在
手裡,不住親他,低聲道:‘兒啊,你莫怪孃親手害了你的小
命,娘心裡可比刀割還要痛哪。只是你若活著,娘可活不成
啦。娘真狠心,對不起你。’
“我在床下只聽得毛骨悚然,這才明白,原來她不知跟哪
個狗賊私通,生下了孩兒,竟下毒手將孩兒害死。她抱著死
嬰哭一陣,親一陣,終於站起身來,披上一件披風,將嬰兒
罩住,走出房去。我待她走出房門,才從床下出來,悄悄跟
在她後面。那時我心裡又悲又憤,要查出跟她私通的那狗賊
是誰。
“只見她走到後園,在牆邊拿了一把短鏟,越牆而出,我
一路遠遠掇著,見她走了半里多路,到了一處墳場。她拿起
短鏟,正要掘地掩埋,忽然數丈外傳來鐵器與土石相擊之聲,
深夜之中,竟然另外也有人在掘地。她吃了一驚,急忙蹲下
身子,過了好一陣,彎著腰慢慢爬過去察看。我想必是盜墓
賊在掘墳,當下也跟著過去。只見墳旁一盞燈籠發著淡淡黃
光,照著一個黑影正在掘地。
“我凝目一瞧,這人卻不是掘墳,是在墳旁挖個土坑,也
在掩埋什麼。我心道:‘這可奇了,難道又有誰在埋私生兒?’
但見那人掘了一陣,從地下捧起一個長長的包裹,果真與一
個嬰兒屍身相似。那人將包裹放入坑中,剷土蓋土,回過頭
來,火光下看得明白,原來此人非別,卻是這位周雲陽周師
兄。”
周雲陽臉上本來就無血色,聽陶子安說到這裡,更是蒼
白。
陶子安接著道:“當時我心下疑雲大起:‘難道與青妹私
通的竟是這畜生?怎麼他也來掩埋一個死嬰?’青妹一見是他,
身子伏得更低,竟不出來與他相會。周師兄將土踏實,又鏟
些青草鋪在上面,再在草上堆了好多亂石,教人分辨不出,這
才走開。
“周師兄一走遠,青妹忙掘了一坑,將死嬰埋下,隨即搬
開周師兄所放的亂石,要挖掘出來,瞧他埋的是什麼物事。我
心想:‘就算你不動手,我也要掘,現下倒省了我一番手腳。’
青妹舉起鐵鏟剛掘得幾下,周師兄突然從墳後出來,叫道:
‘青文妹子,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