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歆暗歎一聲,與二小子說道,“這事兒回去可別跟旁人提起,聽見沒有?”
看了看困惑的二小子,李海歆又說,“剛才武掌櫃為啥讓咱們先走?這官場之中的事兒咱們平頭老百姓不懂。我可不能給梨花小舅舅招出禍事來。”
二小子還要再問,啟明家大小子在一旁說道,“叔,你放心,我們回去只說是你求人幫的忙。旁的事兒一個字也不提。”
李海歆點點頭,即使是如此,他初次接觸這種事兒,心頭也有些打鼓不安的。
回到家裡李海歆與何氏粗略的說了一下,何氏也吃了一驚,聽了李海歆的擔憂,便說,“日後真要有人求到什麼事兒,咱們就說管不了,不管了。”
李海歆點點頭。
這事兒過去後沒幾天,武睿突然和武府的小廝趕著馬車來了,李薇看到他驚奇了一下,春杏跑過來趕他走,“不是說過不讓你來我們家了嗎?”
武睿自顧自的下了車,慢慢的說道,“你爹都能去我家,我怎麼不能來你家?”
何氏從堂屋聞訊出來,看見他,便笑著,“睿哥兒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武睿應了聲,又微微行了一禮,才回話,“我爹讓我往前考才呢。見天溫書”
何氏笑著點頭,“考秀才是重要呢。”說完又謝他上次給買的衣裳,要數了錢還給他。
他搖搖頭,“就當飯錢吧”
李薇笑了,這小屁孩兒還是跟之前一樣,不知道客氣是何物。
武睿算起來了,有三年多往四里年去沒來過李家了,現在的李家與他初來時,已變了大模樣,他眼中一片新奇,裝作不經意的,這裡走走那裡看看,最後又跑到大杏樹下的長塌子上坐著。
何氏便叫李薇和春杏招呼他玩,自己和春柳去準備午飯。
武睿坐了一會兒,又蹬蹬磴跑過來對著姐妹二人道,“走,去你家的魚塘裡轉轉。”
春杏眼瞥了瞥,卻沒說什麼難聽的話,扯著李薇在前面領路,武睿在後面顛顛兒的跟著。
深秋時節,魚塘邊兒上的荒草都泛了黃,有一叢叢白色的蘆葦花毛絨絨的,迎風招展,也十分有趣兒。
吳旭這會閒了下來,搬著個小板凳坐在魚塘邊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這三人來,忙站起身子招呼。
又笑著向武睿道謝。武睿擺擺手,語氣裡的些傲慢得意,“那個不值什麼,回頭你再賣魚時,他們敢欺負你,你就讓人去找我”
春杏嗤了一聲,“就你能耐得很”
武睿大眼立時吊起,李薇趕快過去打圓場,拉著春杏說,“四姐,我們去的蘆葦叢裡有沒有蒲棒吧?”
春杏斜了眼武睿哼一聲,拉起李薇便走。
兩人走了五六步,他在身後匆匆追來,問李薇,“梨花,什麼是蒲棒,摘那個幹什麼?”
李薇指著前面那大片蘆葦叢道,“蒲棒就是蒲草結的果實呀,蒲棒上的黃色毛毛是止血的良藥呢,我們摘回去,家裡萬一誰割了手,可以用來止血的。”
春杏拉著李薇往前緊走著,“你跟他說他是白搭,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傢伙。”
“喂”武睿惱了,蹬蹬蹬跑到姐妹二人前面兒,伸手攔著兩人的去路,臉紅上有一抹急怒紅暈,大叫,“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春杏也不甘示弱的大聲說,“是你唄,還有誰?”
武睿立時又惱怒的在原地蹦了兩下,才指著春杏,氣哼哼的道,“你等著”
說完便往魚塘深處跑去。李薇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裡亂跑。萬一有個啥事,自己家可真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忙扯著春杏追過去,一邊說著,“四姐,你別跟他吵了唄,他就這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