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也只好耐著性子解釋:“便如那個瘋道士說的,乃是一種子母蠱。這蠱在二十年前由苗疆一女子製成的,據說是為了留住她的情人,所以以此為名。蠱成後,苗疆許多人皆用此蠱來控制他人。祖婆婆深知若讓此蠱蔓延,必會將苗疆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便下嚴令將此蠱燒燬。時至今日,苗疆再無情人蠱。自我接管苗疆以來,也從未發現有苗疆人用此蠱!”
“不是苗疆人,那自然是苗疆以外。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或許有漏網之魚呢。”徐昭道。
“呵……”巫老大不由氣笑了,“你可知一隻蠱到底能活多久嗎?一隻蠱若不能寄生人體,最多存活一年!”說到此處,不由深思,半響,頗有些疑慮不定,“難道……有人在以血養蠱?”
“當做和解?”
“便是將蠱寄生在人體裡,以血養蠱。然後再將蠱蟲取出,在一年之內將此蠱衝放入另一人體內,只要寄主不死,蠱也就不會死。”
徐昭有些明白了,不過——
“這世上,可有讓人性格大變的蠱毒?”
巫老大一愣,頗為不解地看著他。徐昭道:“便是那種可以改變一個人性格的那種蠱毒?”
“你以為蠱是神仙的洗髓丹嗎?可以長生不死,可以改變性格?”巫老大覺得頗為荒謬,以徐昭的見識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不過下一刻,他見徐昭神色肅然,不似再開玩笑,也不由沉思起來。
“你說……會出現什麼事,會讓一個人由冷漠無情變得活潑起來?”徐昭一字一句問道。
巫老大一時語塞,他隱約猜到了徐昭此問背後的深意,一時間也答不上來。
“罷了。何時能動身去苗疆?”
“兩日後。”
徐昭點點頭:“你下去吧。”
要解情人蠱只能去苗疆找祖婆婆,可柳蠻到底是怎麼中的情人蠱?他並非只會聽柳蠻的一面之詞,只是在他派人去暗查柳蠻底細時,卻沒有任何線索。
彷彿柳蠻,這個和燕凌君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是燕凌君本人一樣!只是一夜間,換了一種性格而已!
見巫老大還沒有走,徐昭不由暫時收了思緒,問道:“還有何事?”
巫老大遲疑了半響,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徐昭。
“以前,我曾在祖婆婆身邊學過制蠱之術。祖婆婆曾對我講過一個故事,那還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祖婆婆當年也不過二十來歲。初到中原時便聽聞了一件奇事。一個好色之徒在大病一場後,突然誠心禮佛。他家人以為他得了瘋病,請了無數名醫,聽得苗疆的醫女,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便請了祖婆婆去瞧。祖婆婆見他脈相平和,對話入流,毫無瘋症,一時間也束手無策。那男子最終還是剃度出家了。旁人再談及此人,便說是得了佛祖的點化。不過後來,隨著祖婆婆漸漸接觸苗疆秘術,才得知,原來在我苗疆中曾有一種名叫移魂的秘術。便是將一人的魂魄,引倒另一人身上。但此術太過驚世駭俗,苗疆亦無人來練,也不知其真假。祖婆婆看了移魂之術留下的殘言斷語,只覺得此術只是故弄玄虛而已。便將此術封存,免得有心人藉此術生事。”
“移魂……”只是聽得名字,便覺得透著陰森鬼氣。
苗疆那塊地方本就詭異莫測,一長生不死蠱的傳言便給苗疆帶去了數次江湖殺戮,若再生出移魂流言,想來苗疆便再無安寧。可巫老大所說的事和柳蠻未免太過相似,讓徐昭忍不住往那上面想去。
而關於柳蠻,這個女人在他後火入魔最尷尬的時候和他相遇,一路相伴來到明月山莊。從未有過一個人像她這般和他相處過。而她就像一個隨心所欲的丹青師,拿著水和墨,在他心裡這裡撒撒,那裡添上一筆,畫的亂七八糟後,竟一聲不吭的跑了,只留下一幅看不明白的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