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工減料,也省得兒臣去和他們產生糾紛。”
約好了日子,郝風樓不便久留,告辭出去。
外頭鄭和在等他,朝他作揖道賀,道:“師兄,如今……”
郝風樓笑著道:“不必拍這個馬屁,道賀也不必,咱們師兄弟,沒必要這樣生分,也沒這麼多虛情假意。”
鄭和笑了,道:“這倒是真的,那麼我也就不贅言了,不過方才我瞧見太子殿下移駕東宮,瞧他的樣子似乎很不高興。”
郝風樓皺眉道:“還打聽出了什麼?”
鄭和壓低聲音道:“東宮那兒有個和我較為親近的太監,他在外頭欠了不少賭債,都是我偷偷教人替他還的,今日恰是他在太子面前當值,透露了一句,說是螟蛉之子……”
郝風樓的臉頓時冷了下去,淡淡的道:“太子殿下看來是真的很不高興。”
鄭和臉色肅然的道:“師兄卻是要小心了。”
郝風樓拍拍他的肩,道:“我自然明白,你也小心。”
這句話飽含深意,鄭和這師弟對自己實在是太過忠厚,郝風樓相信,鄭和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在宮中能立足肯定有他的佈置,比如說在東宮就有他的眼線,想來幾乎所有的大太監們都會有此一手,可是佈置眼線是一回事,拿出來說又是另一回事,佈置眼線對鄭和這樣的人來說理應是用來規避風險,而不是用來刺探其他東西,畢竟這樣的風險很大,一個不好就可能牽涉到身家性命。而現在,鄭和連眼線的事都統統對自己抖落,可見鄭和是真將自己當作是師兄弟。
這個時代,往往將關係看得很重,比如師生的關係,同窗的關係,郝風樓並不適應這樣的關係,比如大家都說,要事師如父,可是郝風樓對待自己的恩師就未必有這樣的想法,至於這個師弟,原本只是將他看作是‘同學’,不過漸漸的,慢慢感受到鄭和對自己的諸多回護,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太子那邊不要再輕易刺探了,此事幹系太大,畢竟是東宮,你和我的關係,別人早就知道,想來太子那邊對你也有提防,所以你眼下也該明哲保身,不要輕舉妄動。”郝風樓囑咐了一句,便出宮去了。
倒是一回到家,郝武卻是拿了名帖來,道:“少爺,工部主事劉卯求見。”
“劉卯……”郝風樓看了名刺,隨即拋到一邊,不認識啊,自己是武職,他是文職,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來拜訪?
郝武道:“人已經請進來了,安排在小廳那邊,少爺是去見一見,還是請他來這裡?”
郝風樓其實對這些什麼文官,一向是心裡懷著怨氣的,這些文官就曉得給太子抬轎子,而太子背後罵自己,固然只是發洩,可是郝風樓聽了,總是不痛快,他冷冷的道:“叫他來這兒說話。”
郝風樓過去,這就表示了對客人的尊重,直接叫人來郝風樓這裡說話,就有怠慢之嫌了。
不過郝風樓不在乎,得罪了就得罪了,又能如何?
郝武倒是不敢說什麼,連忙前去通報,隨即便領了一個官員進來。
這人三旬上下,面色白皙,穿著一件官服,戴著烏紗帽,由此可見,此人如此正兒八經的裝束,顯然是為了公務而來。
他倒是沒有覺得自己受到了什麼怠慢,或者說至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進來之後,朝郝風樓笑了笑道:“冒昧拜訪,實在唐突得很。”
郝風樓叫郝武去斟茶,道:“唐突二字實在嚴重,大人肯屈尊而來,郝家上下歡欣鼓舞都來不及,快快請坐。”
這自然只是平常的客氣,大家誰也沒有當一回事。
在名刺上,這位工部的主事叫周揚,單從名刺,也看不出什麼來頭,郝風樓只得慢慢旁敲側擊,道:“只是不知周大人所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