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或許只是負責埋鍋造飯,又或者不過是帶著小隊官兵攀爬城牆的馬前卒,戰役的勝敗和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可是每一次說到這些,所有人都不免興致高昂,手舞足蹈。
說到濃處,吳輝便請大家退去,然後大家心滿意足告辭而出。只是臨走之時,大家的眼神交錯,都閃露出了會心一笑。
很多時候,對這些丘八來說,未必就需要將窗戶紙點破,只要大家拉住了關係,成為了‘兄弟’,往後多走動幾步,到了關鍵時刻,人家就敢為你動刀子。
忙碌了幾日,吳輝總算定下了性子,吁了口氣,現在就等圖窮匕見的那一日了。其實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這筆銀子就算不落入他的手裡,也絕不能便宜了梁超,恪守住這個底線,其他的,當然是能多圖利就多圖幾分利而已。
吳輝的一切舉動當然瞞不過樑超的眼裡,事實上,這位梁僉事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他看來,東華門那筆每月都能送來的銀子已成了他的既得利益,甚至可能成為他錦繡前程的敲門磚,所以,他絕不能讓人撼動他的利益。他和吳輝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其根本的矛盾還在於錦衣衛的人事方面,比如張輔調任的時候,東城千戶出了空缺,雙方就曾為了這個空缺的人選差點翻過臉,這一次也是一樣,翻臉不算什麼,錦衣衛之中,得罪人不會有人瞧不起你,可是一旦你向人示弱、服軟,那麼從此之後,就再沒有人會看你一眼,縱是你的親信,也會樹倒獼猴散,一個人連自己的利益都不能保證,誰能保證將來自己遇到事的時候,你能夠有什麼指望?
硬著頭皮,梁超也要撐下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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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天殿裡,剛剛接見完朝臣的朱棣顯出了幾分疲態,年關就要到了,這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年關,顯然,今年這個年不好過。成都地崩,災情緊急。遼東傳來訊息,蒙古人蠢蠢欲動。許多藩國還沒有派出使節,還在猶豫觀望。
尤其是藩國的事,讓朱棣有些頭痛,他初登大寶,暫時穩住了京師內外,此時急迫的需要藩國們的臣服和道賀,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合法性。可是根據最新的訊息,各藩國內部也是吵成一團,一群人認為建文才是正統,而新任的天子隨時可能垮臺,此時不宜立即派出使臣,也有人認為朱棣既已登基,理應立即派出使節,上陳賀表,以示臣服。
矛盾,天下各處,其實到處充斥的都是矛盾,其實對許多人來說,建文和永樂誰是正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藉此來打擊自己的對手,藉著任何可能的機會,收拾自己的政敵。
要過年了,可是朝廷的俸祿還沒有著落,無數個難題,此時都籠罩在這位新天子的身上,朱棣眯著眼,撫著御案忍不住去摸他唇上的兩撇鬍須。
“什麼人”聽到了有腳步聲,朱棣虎目一抬。
進來的是三寶,三寶拜倒:“是奴婢。”
朱棣的臉色緩和下來:“哦,是你?怎麼,跑來奉天殿做什麼?”
三寶道:“最新的訊息,錦衣衛那邊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是嗎?”朱棣笑了笑道:“這些人就是這樣,朕早就看透了。人人都以為自己是老虎,我他之下豈容他人鼾睡,個個像猴子一般上下蹦跳,搬弄是非,不必理會,鬧一鬧也好,只是紀綱那邊要叫人招呼一下,不要鬧大了就好。”
三寶小心翼翼地看了朱棣一眼,才道:“陛下,這事兒和東華門百戶所有關係。”
“又是郝風樓那個傢伙?”朱棣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你說你一個百戶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天天興風作浪做什麼?這就如一個縣裡的主簿,鬧出什麼么蛾子的事來,以至於整個省裡三司都不禁震動,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棣沉吟片刻,又恢復了自信的笑容,道:“盯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