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法辯駁,便終於決定撕破臉了,他冷冷一笑:“郝大人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可是下官倒是想問,郝大人為何非要支援土司制。”
既然被人詬病了流官制,那麼索性,就不和郝風樓硬碰硬,反不如這時候,找土司制的麻煩。
郝風樓淡淡的道:“自然是為了交趾穩定,讓朝廷少操一些心。”
方敏冷笑:“不對吧,下官怎麼認為,郝大人如此,是有私心。”
這已經到了抹黑對手的地步了,雖然有些讓人不恥,不過朝中論政,向來如此,假若辯駁不過對方的觀點,那就扣大帽子就是,先潑你一身髒水,即便你說的再動聽,連人格都受了別人的懷疑,那麼說服力就有限得很了。
郝風樓倒是心平氣和:“何以見得?”
方敏昂然道:“郝家在交趾可謂一呼百應,下官聽說,交趾士紳豪族與郝家走得很近,郝家本就鎮著交趾,而令尊碌國公如今又敕命交趾副總兵,軍政、民政,大多握在郝家手裡,本來朝廷派遣流官便是相互制衡的意思,而如今若是實施土司,那麼分封的土司又是何人?無非……就是那些交趾的豪族士紳罷了,這些人做了土司世襲罔替,又和郝家親暱,那麼……朝廷呢?這交趾名為大明疆土豈不成了國中之國?朝廷的政令如何實施,與其如此,下官以為,索性連土司都不必設定,朝廷直接封郝家為安南王罷了,也省得這般繞彎子。”
誅心之詞,這絕對是誅心之詞。
這分明是說郝家有分疆裂土的野心,任何一個臣子都絕不能這樣想,畢竟這和謀逆已經差不多了。
方敏顯然是打算撕破了臉皮……而且仗著背後有人支援,完全沒有將郝風樓放在眼裡。
滿朝文武都露出了**的表情,所有人目光深沉,似笑非笑,這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反正看熱鬧的不怕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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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朝議牽動人心,朝野之間本就沒有太多的界限。書生們論政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國子監裡,照舊是如此。
所以每日這個時候都有錦衣衛和東廠來這裡坐探,看著這些傢伙。可即便如此,這些膽大包天的讀書人也顯然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照舊是繼續自己的高談闊論,你若是覺得不動聽,那又如何?敢拿人麼?
誰敢拿人,保準天下震動,即便這是風氣還沒有開放的太過的永樂朝,人家照舊敢和你鬧。
因此在這兒當值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校尉卻是真正的苦差事,出了事,他們得倒黴,可是事情嘛,他們又不敢管,管了還是他們倒黴。上憲終究不是全能,一旦鬧得滿城風雨,即便是東廠督主和錦衣衛都指揮使,也會為了息事寧人,毫不猶豫的將他們犧牲掉。
張能和劉進就是這麼一對難兄難弟,本來嘛,近來這東廠和錦衣衛是勢同水火,可是在這裡,東廠的張能和錦衣衛的劉進卻是格外的抱團,大家相敬如賓,平時都是湊在一起,不被同僚撞見的時候,說不準還要湊一起喝幾口小酒。
這裡是真正的苦差啊,每天遭這些讀書人鄙視,遭那些教諭、博士的白眼,任何人都將他們當作隱形人,當著面破口大罵你的上憲,什麼王安沒有廉恥,什麼錦衣衛都某同知如何如何,你還得屁都不能放一個,權當什麼都沒有聽見。
他們卯時點卯,旋即便到這裡來,如老僧坐定一般乖乖地坐在角落,聽那些讀書人講課,聽他們發牢騷,甚至聽他們指桑罵槐。
今日的氣氛從一開始就不太對。前幾日吧,這裡的讀書人鬧的很厲害,有罵內閣閣臣,也有議論交趾事的,而議論的最兇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