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任,本王為了社稷江山,固然可以殺人,一將功成萬骨枯,這話兒沒有錯,可是……做人,要有底線……”
黃淮身軀顫抖的更加厲害,他幾乎站不住,要一屁股癱坐下去。
可是這時候,朱橚扶了扶額頭,顯露出疲態,道:“我非君子,可是要做的,卻是君子之爭,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幾日,勞煩你,好生編撰太宗實錄吧,其他的事,你不必管了。”
黃淮複雜的看了這位周王殿下一眼,點點頭:“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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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
朱橚出現在了萬壽宮。
徐太后見了他,似乎有些高興,她又命人泡了茶,看著自己的小叔一眼。
而朱橚則是嘆口氣,吃了一口茶,卻是苦笑:“今日的茶,為何如此苦澀?”
徐太后抿了抿朱唇,道:“因為茶還是一樣的茶,殿下的心境卻是變了。”
朱橚凝望徐太后:“蕭瑟秋風今如是,變了人心是麼?”
徐太后嘆口氣道:“不錯。”
朱橚淡淡道:“徐景明回來了。”
徐太后臉上並無表情波動,只是淡淡的道:“哦?他回來不回來,與哀家已經沒有干係了,他的生死,盡在殿下掌握之中,不是麼?”
“是啊。”朱橚站起,卻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冷:“徐景明極有可能,就是郝風樓的細作,那麼娘娘看,本王是殺還是不殺呢?”
徐太后臉色更加平靜,古井無波,她冷漠道:“殿下覺得他是細作,殺了就是。”
“哼!”朱橚怒了:“是啊,你說的真是輕巧,你越是這樣輕巧,就越害怕本王殺他是麼?看看,你們都是什麼人,心口不一,個個都懷著鬼胎,真是可笑。”
徐太后沉吟不語,陷入了沉默。
朱橚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竟又變得平靜起來:“你說的沒錯,到了這裡,本王才開始想念起開封了,娘娘,咱們爭個你死我活,為的是什麼?”
徐太后看著他,道:“為了權位。”
“不?”朱橚搖頭:“我看,是為了貪慾,只有人踩在別人的身上,才會有滿足,只有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東西,人才感覺到快活,因而世人可以為了這個,而六親不認,為此而絞盡腦汁,哎……本王自覺地自己陷入了一個圈子裡,明明看透了,可是出不來,我們都陷了進去,誰也不能置身事外。徐景明那個孩子,本王當年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出生時,我也是看著他大的,現在,所有人都等著,本王將他剁為肉醬,你說可笑不可笑……”朱橚閉目,不禁唏噓,他站了起來:“可是這樣可笑的事,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發生,不殺人,別人就不曉得你的威嚴,不殺人,就沒有人怕你,敬你,你所殺的人越是親近,就越是有震懾,若是……若是,你連自己兒子都可殺,那麼,這天下,就人人都畏你如虎了。”
徐太后皺眉:“那麼殿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橚笑了,他淡淡道:“謝謝你的茶。”他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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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奏書如雪片一般的飛入了內閣。
次日,無數群情激奮的大臣在廷議之中,慷慨其詞。
這是一個很稀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