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紳,交趾有功名的儒士,行善的商賈,俱可攜家帶口進諒山。不但要讓他們入關,還要給予他們安頓,要分發他們土地,建立行館,地方官吏要照料他們的生活起居,告訴他們,進了這諒山關,本侯保他們闔族無憂,只要到了這裡,自然會盡力給予他們便利。這件事要諒山縣立即發出公文,不得耽誤,時間耽誤不得啊,否則又不知誤了多少性命。至於尋常的安南百姓,若是有一技之長的亦可放入關中,有身強體健的也可容納一些,諒山縣這邊怕是要好生準備,所需的銀錢,侯府來出,至於突然湧入這麼多人,人要吃糧,馬要用料,這些也得事先有所準備,可命人於廣西收糧,未雨綢繆,早做準備。”
圖窮匕見。
這才是郝風樓的真實目的。
席縣令和吳雄人等先是面面相覷,隨即他們便明白了什麼意思,心裡不由暗贊這位侯爺高明,其實所謂有德士紳、有功名的儒生、行善的商賈,這些就都是個屁,這年頭有沒‘德’計程車紳,有沒有功名的儒生,有不行‘善’的商賈嗎?這東西本就沒有標準,是不是積德行善,誰知道?最後還不是把這些人統統放進來。
放進來要安置,表面上是虧了,而且諒山人滿為患,到時候會帶來不少麻煩,可是給他們分發了土地,這些人可是攜家帶口來的,哪一個肯將身家性命的銀子留在老宅?到時候少不得要花費銀子建房,建了房子還得做長久的考量,於是各種花銷也就出來了,更不必說這些人在諒山有了別館,其實就等於是將身家性命放在了諒山,最後他們的影響力還不是隨便郝家來揮霍?
郝風樓看向郝政道:“父親大人交遊廣闊,必定有不少至交好友,何不立即修書請他們來諒山避難?只要他們肯動身,其他人也就沒有疑慮了。”
郝政也意識到這一次對郝家的巨大好處,不只是這諒山要比之從前繁榮數倍,一夜之間便可使諒山成為不下於清化、交州(原升龍)這樣的城市,瞬間吸引安南所有的文人墨客,吸引整個安南所有的財富,這裡頭的好處可想而知。
郝政頜首點頭道:“這個好說,為父現在便可修書。”
安排定了,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許多事心照不宣,雖然郝風樓口裡說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諒山在一個月之後就不只是一箇中轉的商貿之地,這對所有人都有好處,席縣令增了政績,郝家立即便可在安南影響力大增,且封地內的財富也將成倍增長,那無數的豪族和士紳都是數代乃是十幾代積攢下來的財富,絕對可觀,一旦全部聚於諒山,這意味著什麼?
郝政自是潦草的修書百封,足足忙了一天才命人將一封封書信統統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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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看似平靜的清化府城裡,這清化的黎氏大宅裡卻顯得有幾分緊張。
黎家已經及早命人開始收割棉花了,雖然眼下收棉花為時過早,這收成只怕要大減。可是眼下卻是顧不得許多。而且黎家還覺得不妥當,城外的棉田,他們可以不在乎,眼下火燒眉毛,最緊要的是族中大小的安危,家主黎洪已從佃戶中抽調了一些身強體健的入宅,分發了槍棒,令他們拱衛黎家。
可即便如此,黎家上下依舊輕鬆不起來,廣南府更加惡化的訊息已經接二連三送來,這叛亂顯然有蔓延的趨勢,而朝廷的官軍也調動頻繁,幾路大軍都曾路經清化。顯然一場大戰在即。
其實對黎家看來,誰輸誰贏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家族能否儲存和延續。
可是接二連三傳來的訊息實在是心驚肉跳,黎洪已經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本來像他這樣的大族,無論遇到什麼情況,自有手腕去解決,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