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不錯!只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冰河集這個小池子裡,可養不起大魚呀!”
“你放心吧!”左大海左右瞧了一眼,見沒有什麼人,才壓低了嗓子道:“一山還比一山高,姓桑的厲害,對面的那位也不是孬種!”
“你是說譚老太爺?”
“哼!等著瞧吧!”
“要真是衝著姓譚的來的,那可有得瞧了!”
蓋雪松精神一振,好像把剛才與譚小姐比武時,險遭斷羽的事都忘了——
“譚老太爺也真該露露啦!十來年,躲著都快發黴了,說真的——”蓋雪松聲音裡充滿了神秘:“憑他這麼一身本事的人,還有什麼顧慮?”
“兄弟!”左大海冷冷地說:“幹皮貨我幹不過你,要講究江湖上的閱歷,你還差一碼子——”
“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左大海翻著他那雙紅眼,道:“你以為譚老頭真發了瘋,把中原那麼大份兒家當丟下,跑到這裡來養老,十年來不動彈一步?”
“不是為這個又為什麼來著?”
“是為——”
沾了點酒,在桌上寫了個“仇”字,趕忙用手把那個字又擦了。
“你明白了吧?”左大海低下頭說得那麼神秘,彷彿天底下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是誰?”蓋雪松眼都直了:“誰有這個能耐,就連譚老爺子也躲著?”
“這個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願意說,還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所顧忌,他只是連連地搖著他的頭,樣子很洩氣,很有點感傷。
蓋雪松怔了一下,苦笑道:“外面傳說,把譚老頭快說成了活神仙,我本來還不相信,誰知道剛才跟他閨女一對手,才知道譚老頭果然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左大海用他那雙浸滿了酒氣的紅眼瞄著他,道:“要不是那個姓桑的救你,兄弟,三個你也死了!”
“……”蓋雪松怔住了。
“我內功不如你,說的是外行話!不過,剛才兄弟你那副樣子,有眼睛的人誰都能看出來,譚大小姐既然如你所說練的是‘女兒貞’,你難道就忘了,譚老爺子最拿手的是一手什麼功夫了?”
“是什麼?”
“你真不知道?”
“我哪裡會知道?”蓋雪松真傻了。
“那我告訴你!”左大海翻著他那雙火眼,道:“譚老頭有一手絕活兒叫‘混元一氣霹靂神功’,我是沒見過嘛。不過聽人說,練有這種功夫的人,只要和你對掌,就能炸碎了你的心肝五臟。”
“真有這種事?”蓋雪松臉色驀然一變。
“剛才那位譚大小姐乃是他的獨生愛女,據說已得譚老真傳,譚老豈有不將絕技傳授女兒的道理?所以方才我代老弟你好不緊張!”
“只是你又怎麼知道是那個姓桑的救了我?”
“我本是不知道,不過猜想而已!”左大海很合理地分析道:“你想這屋裡那時總共沒幾個人,而且又都認識,舍此一人,又會是哪一個?”
“對了,這倒也是!”蓋雪松霍地站起道:“我這就問他去!”
“不必!”左大海拉住他一隻手道:“這又何必。你如何問他,他當然是不會承認的,此事只待慢慢觀察也就是了!”
蓋雪松想了想,又坐了下來。
暮色愈沉,小夥計已點上了燈,外面掛起了一串紙燈籠。
“火眼金剛”左大海和皮貨幫的頭兒“賽呂布”蓋雪松兩個人都似有很多心事。
蓋雪松是在想譚家的那個大小姐——那卻是他生平所見過的第一個美女,不禁有些兒意亂情迷。
左大海卻在琢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