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
譚貴芝睜大了眼睛,喃喃地道:“你來到冰河鎮集,到底存著什麼心……你想幹什麼?”
桑南圃深深垂下了頭,黑漆雙瞳裡,竟自彌滿了淚水!
他用著冷酷的聲音,顫抖地道:“我實在是無可奉告!”
“你為什麼不說?莫非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為什麼不去問你母親?”桑南圃不禁帶出了一片冷笑:“我想她是不會告訴你的。”
“好吧!”譚貴芝嘆息了一聲,站起來道:“既然你們都三緘其口,我就去問我父親去。”
“你不會這麼做的!”
“為什麼?”譚貴芝冷冷地道:“你以為我父親不會告訴我?”
“那倒不是。”
桑南圃嘆息了一聲,那副英俊的臉上,含蓄著可怕的笑容,道:“你父親會告訴你的,但是你卻會對你母親失信!”
譚貴芝垂下了頭,心裡忖道:“這個人果然心細如髮,什麼都知道。”
看來想詐出他的實話,是千難萬難了。
她試著問道:“如果我甘願失信母親,去問我父親,又會如何?”
那個桑南圃冷冷一笑,道:“那麼你父親就會問你,甚至於他會猜到是你母親告訴你的。”
“那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桑南圃冷冷地道:“這是你父親生平一件奇恥大辱的事情,他絕不願意要你知道,如果你一定要問,可能受害的是你母親。”
“你是說我爹會殺我娘?”
“以你父親昔日為人,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譚貴芝冷冷一笑,道:“好吧,那我就說你透露的。”
“你不會這麼說!”
“為什麼?”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那麼一來,受害的可能是你自己了!”
譚貴芝神色一變,道:“你胡說,我爹怎麼會是這種人?”
桑南圃冷笑一聲,道:“就算令尊不是這種人,但是這麼做的結果,也只有逼使我與令尊一拼生死了!”
譚貴芝輕嘆一聲,打量著他道:“算你厲害,我不問也就是了。”
她慢慢垂下頭,神態間一片黯然。
“這個疑團,早晚我一定要解開——”抬起頭,她痴痴地看著桑南圃道:“求求你告訴我吧!”
“我無可奉告!”
語音和先前一般地冷,一般地無情!
譚貴芝苦笑了一下,道:“那麼你這次來……是來複仇的吧?”
桑南圃悽慘地笑了幾聲,踱向窗前,仍是不發一言。
譚貴芝蒼白的臉上,起了一片痙攣,忽地跟了過去,說道:“是我父親母親得罪了你?”
“得罪?”桑南圃眺著遠天的夜色,淒涼地笑道:“你說得太重了,我可不敢承認!”
這一時間,他的臉色異常的冷酷、凌惡,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譚貴芝滿臉迷惘惆悵的表情。
“譚小姐,”桑南圃回過頭來冷冷道,“我惟一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不姓桑,姓梁,除此以外就請當面問令堂去吧!”
譚貴芝愣了一下,漠漠地點了一下頭,道:“總算你承認了你姓梁!”
她緩緩地後退了幾步,一時也垂下臉來——
“梁大哥,雖然你們都瞞著我,可是我卻猜出來這其中滿含著仇恨險惡。我愛我的母親,也愛我父親,如果你要是存心不良,我絕不與你甘休!”
“我聽見了——”
桑南圃說出了這幾個比冰更冷的字,遂即遊目於當空的繁星,再也不回過頭來。
房門忽然被大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