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著,似有意又似無意地不時向著姓桑的身上瞟著。
“蓋爺是慣走關外的,可看見過這主兒沒有?”黑馬蜂眼角向著姓桑的那麼一撩。
姓蓋的早就留意上這個人了。
搖搖頭,他吶吶道:“沒見過,他是幹什麼的?趕考的學子?”
“噗——”一笑,自己也認為這句話太滑稽,不可能。
左大海一笑,說道:“兄弟,你這話就生了,這位桑朋友還是你們一個道上的呢!”
“怎麼說?”
“也是幹皮貨的。”
“哦——”蓋雪松又打量了桑先生幾眼,搖了搖頭,說道:“不像!當家的,你弄錯了!”
“是他自己說的!”
“他是唬你的!”蓋雪松自信得很,再次地搖搖頭,道:“不像,不像!”
花四姑撇了一下嘴,道:“我看著也不像,瞧瞧那一身,哪像是幹粗活兒的?哼—
—第一次見面,憑什麼拿瞎話搪塞人呀!”
“你——”左大海嘆息著:“一個坤客娘兒們,少品評人家,你準知道人家是幹什麼?他就不興是個買家?”
女人眯縫著那雙勾魂眼,緩緩地點著頭——
“這話倒有八成像,就許他是個買家。嗯!我瞧著也像,行李捲裡,準都是銀子!”
“哧——”左大海側視著自己的老婆。“銀子,你就認識銀子,又看出人家都是銀子啦!”
花四姑把眉毛一挑,就要跟她漢子頂嘴,可是眼睛卻看見了一件新鮮事——
“嘿!看看誰來啦——”
用不著她招呼,在座的人都看見了。
左大海比她先看見。
蓋雪松又比左大海更先看見!
全座兒的人都看直了眼,倒還只有角上那個姓桑的獨自個還埋頭喝酒。
——他豈能沒看見?只是他有心事,一心不能二用。
——也許他根本就不認識對方——可是這地方不認識對方的人,可就太少了。
偏坐在白銀和花馬鞍上的大姑娘,十九、二十來歲,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長而黑的一頭秀髮,披散在後面肩上,那麼白嫩的一張臉盤兒,半遮在一襲火狐的披風裡—
—
那襲皮披風,由馬鞍上長長地曳下來,也像剛才來的那個紫衣客一樣長長地垂下來,都快挨著了地面。
姑娘鬢邊還插了一朵鮮紅的山茶花,花漂亮,人更漂亮,那匹坐馬原是胭脂色,如此一來,遠看有如一朵紅雲,剎那間已來到了眼前。
看到這裡,“火眼金剛”左大海禁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譚大小姐——”
他低低地叫了一聲,臉上現出了無比的欽慕表情。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這位大小姐的風采吸引住了,在這裡方圓百里,誰要不知道譚大小姐這個人,他準是個聾子,說要看不出譚家大小姐的天姿國色,他準是個瞎子!
儘管是住在同一個地方,要想常常瞻仰這位大小姐的芳容,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譚家是個大宅子,光花園就有十來畝大小,怎麼玩兒都夠了,就在裡面騎馬,地方也不會嫌小。除非是大小姐哪天動了雅興,想出來狩獵,本地人才算能有機會一睹她的芳容!
左大海見過了她幾次,都是在那個時候。
那時譚大小姐騎在胭脂馬上,手握雕弓,箭壺裡滿插著白羽鵰翎箭,丫環僕從一大堆,架鷹的架鷹,喚狗的喚狗,只看見大小姐似笑不笑的美麗姿采,人人的心眼裡,都在卜通、卜通地跳著!
這麼標緻、金枝玉葉的大姑娘,別說是邊城小鎮了,就是中原內陸,杏花江南也都少見。
還很少見大小姐獨個兒出過門兒,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