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現在是一個小隊長,手下領著十人,說到自己軍中的經歷,虎子眉飛色舞,顯然對軍中生活十分熱愛,離家背井沒有讓他有絲毫不適——當然,當初是不適應的——反而如魚得水。兩人邊聊天邊往昨晚女親兵們燒烤的操場方向走去,出了那兒,就可以策馬往練兵的大操場去。
走過一轉彎,迎面走來一位貴公子,緋紅織錦鍛長袍,外罩狐狸毛邊大氅,手挽火狐袖籠,束髮戴冠,唇紅齒白,緩步而來,風韻自成,翩翩瀟灑,虎子輕聲告訴芸娘:這是郡主的二哥。待他走近,虎子拱手行禮,“見過郡王。”芸娘亦低頭微微福身。
高陽郡王林晉安點頭示意,又看著芸娘,略帶遲疑問道:“孤聽聞府裡昨晚來了客人,是妹妹的好友,卻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小娘子?”
芸娘只好再福身行禮,“芸娘見過郡王。”
“既是妹妹的客人,無須多禮。”
“不知道小娘子往何處去?可是去尋妹妹?“
芸娘表示只是四下走走,見識一下軍中風采。高陽郡王一擊掌,笑道:“我本是來尋妹妹,無奈妹妹操練中,分_身乏術不得空理會我。願為小娘子引路,不知道小娘子會否嫌棄?“
“謝郡王好意,只是不敢勞煩郡王,這位與我乃舊鄰,讓他帶我即可。”
“我空閒而已。況且,孤聽聞娘子乃京中著名才女,孤不才,正可請教一番。萬望小娘子不要見棄。”
芸娘忙稱不敢。
於是,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有郡王在,自然輪不到虎子說話,他乖覺的落後兩人幾步,權充空氣。
芸娘心下不安,感覺這位忽然冒出來的郡王未免過於熱情了,可人紆尊降貴,她亦不能多說什麼。只好強打精神應付他。這位郡王談吐風雅,人又瀟灑風流,實在是容易教女子傾心的物件,可芸娘怕惹是非,本不願靠近,無奈之下,自然不願多說,因而只聽,或淡淡附和,態度可稱得上冷淡;高陽郡王因身份、外貌,文采,向來飽受各式女子追捧愛慕,那受過如此對待,是故停下腳步,用一種頗為疑竇的眼神看芸娘:小娘子可是厭煩孤?
芸娘忙稱不敢。
“那緣何寡言如斯?”
“芸娘無知,恐郡王見笑,故而不敢多言。還望郡王見諒。”
“小娘子才氣名動京城,遠在北平府的孤也聽聞,何必妄自菲薄至此?”
“不過以訛傳訛,作不得真,讓郡王笑話了。”
林晉安悠然長嘆。“小娘子是想羞煞孤?還是小娘子覺得孤淺薄可笑,不屑一顧?“
芸娘一福身,惶恐:“郡王恕罪。芸娘不敢,實因為。。。。。。“
林晉安軟軟擺手,似乎很無奈,“罷了。小娘子無需多說,是孤唐突了佳人了。談論學問,說詩道詞,還得環境清幽方得情趣,此處卻是過於粗陋了。是孤考慮不周。”
說話間,另一道里轉出另一位錦衣玉冠公子,同是俊俏青年,只是與安陽郡王風流瀟灑的姿態相比,擰著臉,眼神冷厲,顯得有些嚴苛——
安陽郡王叫了聲:“大哥。”
餘下兩個也只能行禮。
林思安踱步至他們跟前,先是瞥了一眼芸娘,芸娘髮鬢還插著衛王妃所賜的翠玉蝴蝶七彩寶石髮簪,精巧奪目,配著三娘特意挑選的精製衣裳,芸娘又生得美貌,更是嬌美動人,看在林思安眼裡卻過於刺眼了。他將目光放回林晉安身上,勾起了嘴角,語帶譏諷:“弟弟好生的雅興,至軍營還帶著美人作陪,哥哥卻是羨慕不得,還有軍機要務去處理,就不打擾弟弟雅興了。”說完快步就要越過他們而去。
芸娘三番兩次被人當作“狐媚子”角色,臉上不由得變色。見林思安就要走,卻是不肯白受這番氣,跨前一步攔住他去路,微微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