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何故?我可是來得不是時候?”
明明是撐了面子,卻又故作不知,這些人,真可謂做人情做得滴水不漏。芸娘微微一笑,“哪裡說話,卻是及時雨也。”
把自己遭賊掠走、壞了名聲,餘府遣人來退親的事簡略說了一邊,那婦人又是好一番勸慰。
安置好了來送禮的夫人一行,三娘看著那豐盛更比往年的禮單發愁,“這王府送的禮,越發重了。”
“孃親。。。。。。”芸娘嬌嗔了一聲。三娘嘆了一口氣,勉強笑道:“我知,我知,量力而為,不與人比較。”
“就是這樣。”
“我愁卻不是這個。我。。。。。。”
“卻是愁女兒嫁不出?若女兒嫁不出,便伴爹爹孃娘一輩子,讓弟弟養一輩子。”
她叫來小昊天,“昊哥兒,你可願意養你芸姐姐一輩子?”
昊天說好!說,“我將來娶了娘子,讓她也孝敬爹孃那樣孝敬姐姐。”
芸娘拍掌,大樂:“看,弟弟都大了,都懂得‘娶娘子’了。”把昊天羞紅了臉,倒把三娘惹笑了,略為開懷。
芸娘又說:“娘,你備下厚禮,我親自去回禮。”
三娘直覺想反對,想了想,又只好點頭,“也好。”
就像那夫人說的,往昔因為住在京城,往返不便,現今卻是近了,不親自去,如何能顯出這“情”重?
第四十五章
剿匪之事似乎一箭三雕:斷絕了皇帝的心、安撫了勇毅侯,剿了匪,以後她父親在這裡就可以大展宏圖、實現自己為國為民的理想,唯一損失的,只有她那不值錢的名節,可是相比起那些得益,幾乎不算回事。
本該是值得高興的,因為她所謀所想,皆實現了。可是,芸娘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愁腸百結、思緒難安。這看在別人眼裡,包括他父母,恐怕也以為是為名聲所累吧?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她早決定拋棄那些累身危害的東西,她所在乎的,不過。。。。。。
“芸娘,後不後悔認識我?”
似乎含嘲帶笑、說不出意味的輕呢在耳邊魔咒一般的響起,連午夜夢迴也不曾停歇:
“芸娘,後不後悔認識我?如果你不曾認識我,你就不會落得如此境地,也就不會有今日名聲墮地這般淒涼遭遇。。。。。。”
她每每想起,總禁不住潸然淚下、黯然神傷,她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什麼要這麼想?
是因為她不願意去北平府?還是因為她不知是出於一種怪異的自尊心或是一種“不能繼續如此了”的直覺而拒絕她留下幾個暗衛保證他們安全的提議?
芸娘覺得心痛難當:如果不曾認識一個叫林祈雲的郡主,她也許不會遭遇這許多,可是,不曾認識,又如何會有這許多歡喜憂愁?難道一點痛苦,就可以涵括所有的歡樂?在她的眼裡,她就是這麼一個人?
好心痛,好心酸。
所以她才會聲嘶力竭的想告訴她:祈雲,我沒有。我不會。
“我沒有後悔認識你。”
“我不會後悔認識你。”
“我。。。。。。”
許許多多的說話,化為說不出的委屈、蘊在了欲滴的眼淚裡,可是你看不到。
皇帝的許多賞賜裡,不乏名貴的布料,似乎專為女眷準備,也許是送與她的吧,只是她看著那些質地柔軟、繡工精美的絕好料子,卻動不起半分心思,留下一匹想著做什麼,其餘全遣三娘處或讓她自留或拿去與官眷們做交情了。
想著與自己做件外披吧,鮮美的顏色,正好當過年新衣,腦海浮現的卻是祈雲,裁剪也變成了她的尺寸,剪完方驚覺,勉強做來卻又恍恍惚惚,縫縫拆拆,到底不成衣,蕊兒說要替她縫製,她卻又不願假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