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轉為熔鐵般的顏色,吟誦聲在凝膠狀空氣中變得鋒利刺耳。他的力量暴漲,最後一瞬,子彈被空氣鎖死在男孩眼前,旋轉緩慢停止,再也不能突進哪怕1厘米。
邦達列夫流露出絕望而驚恐的神色,他已經沒有力量再開一槍了。
雷娜塔轉過身,穿著拘束衣的男孩已經醒來。不像那些做過“小手術”的男孩,他黑色的眼睛靈動多變。看起來有種水波在瞳孔深處起伏的奇妙感覺。
“你知道我的名字?”雷娜塔很驚訝。
“我還知道關於你的很多事,在這裡你很有名。”男孩發出悅耳的笑聲。
他穿著拘束衣不能移動,大半的臉被面罩遮著,可是就靠那對靈動的眼睛,他就能把無數的資訊傳遞給雷娜塔。那是一種表示親密的眼神。滿含邀請的意思,希望她留下來和他多說幾句話。
“比如尿床。。。”這一次男孩的笑聲中有些捉弄的意思。
雷娜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兒不知為何有點緋紅。並沒有人給她上過生理衛生之類的課,也沒有父母教會她避諱,她以前只是覺得尿床這件事是她的缺點,就像有的孩子口吃一樣,並不多麼害羞。可是不知為何,被這個男孩說起,她就覺得臉皮下熱得好像要燒起來,恨不能把臉捂住。
“你叫什麼名字?”雷娜塔怯生生的問。
“我還沒有名字,”男孩說,“你可以叫我零號。”
雷娜塔愣了一下。
其實在這裡叫她雷娜塔的人也並不多。孩子們之間也會互相稱呼對方的號碼,她通常的稱呼是“38號”。看起來男孩就是在零號房常住,那麼按??他就該被稱作零號。只是有那麼一雙靈動眼睛的人,配上這種單調蒼白的數字名字,總顯得不太搭調。
“你是在找什麼東西麼?”零號問。
“找。。。找個朋友。(照片上這裡少了一句)
說那是一條黑蛇,誰會相信呢?零號大概也???????有點神智錯亂。
“我可以麼?”零號轉著眼珠,“我們可以是好朋友。”
他大概是誤會了雷娜塔“找個朋友”的意思,又或者是太孤單了,於是存心曲解這句話。雷娜塔猶豫了好一陣子,違心地點了點頭:“好啊。”
其實她還沒有準備好接納這個男孩當她的朋友,她覺得和黑蛇之間有種說不出的默契,就像是她坐在那裡眺望雪原跟黑蛇說話,黑蛇呼吸著寒氣不回答,雷娜塔卻知道黑蛇在聽。而這個男孩才剛認識了幾分鐘,雷娜塔覺得一個朋友需要認識很久,很親密了才稱得上。
她只是不忍心拒絕。
零號滿眼都是狡猾的神色,目光黏著她不放,可憐又討好,讓她想起那年誤入港口裡的小海豹。那小東西大概是餓極了,匍匐到雷娜塔腳邊,嗚嗚地叫著,用類似的顏色看著她。就在雷娜塔伸出手想去撫摸它腦袋的時候,護士長一鐵鍬砸在小海豹的腦袋上,晚上他們多了一道豐盛的肉湯。
雷娜塔沒有喝一口,夜裡回到自己的床上,抱著佐羅無聲的大哭。
她沒法拒絕零號的眼神,雖然心裡已經知道他在玩花樣。
零號不說話,盯著雷娜塔的眼睛看,彷彿要從那裡讀出雷娜塔的心思來。雷娜塔心裡突突地跳,她從未面對如此直白裸露的眼神,心裡又覺得自己騙了這個被牢牢束縛在拘束衣裡的可憐男孩,不禁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去。【百度龍族3吧提供】
零號忽然笑了起來:“好朋友之間該有一些表示吧?”
雷娜塔一愣,想起書上說朋友之間應該彼此饋贈禮物。比如莫斯科的好孩子彼得羅夫和潘採夫成了好朋友,彼得羅夫送給潘採夫鍍金的帆船(照片少了一句)。讀那本書的時候雷娜塔真想有那樣一個好朋友。可此刻她忽然發現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