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眸色肅然,散盡風流,一時陰森如鬼魅。
“不是陷阱……”心頭有什麼呼之欲出,他難抑激動道,“宇文煞絕對不可能利用她來引我現身,哪怕只是借她的名號……難道那真的是她?!墨,立刻讓暗人接近她,我要知道……”
昊主的話被猛然打斷,丹空墨冷然起身,面色如晦:“您要知道什麼?您知道了又要如何?不得到天下,您能得到她麼?還是擄走她,讓當年滅國慘劇再度上演?!”
昊主眸色金紅,瀕臨暴怒前夕,然丹空墨依舊不怕死道:
“當初不過莫須有之事,宇文煞便像屠夫一樣對我溟鷹人趕盡殺絕,每至一處屍骨如山,直到鮮血染透我溟鷹最後一寸土地!國破家亡!這些深仇大恨您都忘了?我們苦心經營多年,耗盡心血在這樣恐怖的敵人身邊安插的暗子,就為了個女人便要動用?!風羿昊,你太讓我失望了!”
“砰!”丹空墨的身體如斷線風箏般飛起墜下,風羿昊怒視著他,雙拳青筋暴出,深深呼吸著,半晌方止,冷冷盯過身旁吐血不止的男人,狠戾道:“本主的事,不需你來教訓!”
龍輦急馳返回行宮,千名龍驅武士神色肅穆圍繞帝輿急行,然寂靜黑夜中,除了馬蹄陣陣卻不聞絲毫腳步呼吸聲。
與幽靜黑夜形成巨大反差,龍輦內一片兵荒馬亂。
甫上龍輦,逆龍帝便心急如焚地脫去她衣服,仔細察看是否受傷,倒真被他找出了手臂小腿上幾齣擦傷。
“皇上,我真的沒事……”雖然龍輦密不透風,可這也算在荒郊野外赤身裸體,廉寵滿臉窘迫,抓緊衣服躲閃不停。而且與那幾位捨命相救的武士相比,她這點傷,哪裡值得如此小題大做。
捨命相救,對了,為何從剛剛起便不見凌夔?他怎麼會突然出現救了自己,還穿著侍衛的衣服?這行為怎麼看都是衝著她來的。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廉寵篤定凌夔的出現與那個雲州楚氏有莫大關係。
逆龍帝此刻所有心思都撲在廉寵傷勢中,無暇顧及她的心不在焉。甫想到當時若他再晚半步……不,他連想都不敢想,心臟激烈跳動著,身體無法抑制地輕顫。
他太狂妄了,以為現在的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到保護她,然而,天下霸權又如何,百般算計又如何,絕世武功又如何,她依舊置身如此險境,他險些失去她!
廉寵走神完畢,方抬頭望了一眼,那睥睨天下冷然不世的君主消失了,眼前六神無主慌亂異常宛若被母親遺棄的孩子般的男人,真的是傳說中的屠魔逆龍帝麼?
與死士鬥
局勢並沒有給逆龍帝太多時間鎮定情緒。剛抵達行宮,便有心腹來報廉毅將軍已率先秘密抵達,此刻正在書房候命。
逆龍帝此時是片刻也不許廉寵離開視野,誰都不肯信任,拽了她匆匆趕往書房。
名震南地的廉老將軍滿面風塵僕僕,頭髮灰白,卻難掩硬朗矍鑠。叩拜逆龍帝后,盯著廉寵仔細瞅了半晌,隨即搖頭嘆道:
“老臣還奇怪,陛下又上哪兒給找了個廉丫頭出來,原來這乾女兒,又成了幹孫女。”
廉寵滿臉小問號。
廉毅面向逆龍帝,用手指了指自己腦子,逆龍帝微微點頭,他面上恍然。
逆龍帝與廉毅有要事相商,便打發廉寵在書房睡塌小憩,兩人隔了屏風竊竊私語。廉寵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得斷斷續續“兀子飛早已入炤……下落不明……秦王如約……”
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白晝,瀝金雲龍紫青披風蓋在身上,屏風外身影增至四個,那男人彷彿腦後長眼,立馬發現她的動靜,暫時屏退臣屬讓她裹了披風自偏房退出洗漱。
若逆龍帝以往還偷偷摸摸派人保護她,經歷昨夜後則徹底明目張膽起來。
不過洗漱早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