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如今京城計程車大夫竟被李賊屠殺殆盡。”
“人神共憤,國將不國!”
“正因為朝中大臣幾乎被李植殺光,所以天子才從地方上徵調我等補缺。”
“但這缺可是好缺?如今李賊守在京城旁邊的天津,隨時可能衝進京城再殺朝廷大臣。朝堂上的文官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每日戰戰兢兢。與其說是官,不如說是僕,哪裡還有往日的一絲體面?”
“這樣的京官,不做也罷。我寧願在益陽縣做一個七品知縣,牧守一方,也絕不進京做這毫無尊嚴的京官。”
丁又貴問道:“唐知縣,你準備不聽這調令?”
唐通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顯然,他要看看其他人的意思。要看其他人是如何反應的,和其他人同進同退。
半響,醴陵縣的知縣吳知敢說道:“唐知縣說得沒錯!”
“如今的京官不比從前。從前時候,京官掌握天下大權,隨便一個郎中都可以左右地方上的事務,財源滾滾。那時候大家搶破頭做京官,視京官為中樞顯貴。”
“但如今天子在京城變法,設了法庭。隨便一個平頭百姓看京官不順眼,都可以以民告官把官司打到法庭裡。那些京官一個個就像是被人用籠子關了起來,連小民都不敢得罪,前怕狼後怕虎,哪裡還能賺銀子?”
“更可怕的是李賊!這李賊在京城佈置了大量的眼線,比天子的東廠番子還厲害。一發現京官的失職小事,輕則上奏天子讓皇帝懲罰,重則自己帶兵入京殺人。這就好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京官又在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如今的京官,當真是隻能每日忙碌公務,一錢銀子都賺不到。”
“我在醴陵做知縣,逍遙快活,和地方上計程車紳往來交往,自有其中的好處。我又何苦聽這吏部的調令,去京城做那奴僕一般的七品京官?”
眾人聽到吳知敢的話,對視了一陣,都忍不住點起了頭。
吳知敢說的是大白話。
如今江南的地方官在地方上還能貪汙受賄賺銀子,幫助士紳欺壓百姓。但是進了京城,就真的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天子的法庭和李植的屠刀同時約束著京官,沒有一個人願意去京城受那樣的罪。
善化縣知縣往前坐了坐,說道:“只是這吏部的行文黑紙白字,我們能不聽麼?”
益陽知縣唐通臨說道:“前番江北軍控制江南時候,吏部的調令、戶部的文書沒有一個人聽。大家都在江南聽史兵部的,天子的聖旨到了江南都不管用。”
“現在江北軍雖然敗了,但天子的新軍同樣全軍覆沒。天子憑什麼控制江南?我就是不聽調令,天子又能奈我何?帶兵來抓我們?就憑京城那兩萬新軍?”
唐通臨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而且,這不是入京做奴僕一件事情。”
“史兵部在的時候,江南不聽天子管轄。如今江北軍兵敗,天子就大肆從江南征調官員,這實際上是想重新掌握江南。如果這次天子的徵召沒有遇到阻礙,恐怕天子就會得寸進尺,下一步就是在江南施行均賦惡法了。”
聽到唐通臨的話,幾個同樣收到吏部調令的文官都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
唐通臨說得沒錯,天子如今打敗了江北軍,是肯定會嘗試在江南施行均賦新法的。
如今天子沒有了京營新軍,江南士紳沒有了江北軍,但是地方上的軍鎮衛所還是聽文官的,總體說起來士紳的力量還是強過天子。
此時若是向天子退讓,士紳的均賦權恐怕就要全部失去。
文官和士紳們雖然沒有了江北軍,但仍然有巨大的影響力,可以左右地方上軍鎮的行為。這樣的情況下,文官們豈能甘心受天子擺佈?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