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常軒臉都紅了,終於憋出來一句:你就別問了,反正這事都這樣了。
靜丫頭想起這個,心裡卻泛起冷笑,是啊,木已成舟,常管事為此好一番奔波求情,大夫人那邊親自開得口,這件事是已經成了定局。
靜丫頭從小跟在三少爺身邊,雖說老夫人那邊是有意讓她跟著三少爺的,可她卻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想著以後到底是要尋一個把自己正兒八經當人看的去嫁。後來大家都懂事了後,她瞅著這三少爺知曉了人事的,便有意無意地讓其他丫頭近身伺候,自己是小心謹慎潔身自好的。
想起這些,她低垂下頭,微微嘆了一口氣,將來的路怎麼走,她並不知道。作為一個從小家養的丫頭,她父母早已亡故,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的。
阿福正專注手中活計,此時隱約聽到靜丫頭的嗟嘆之聲,便抬頭看過去,只見靜丫頭滿目惆悵低垂著眉。
靜丫頭感覺到她的目光,便強了笑說:&ldo;沒事兒的,就是擔心這衣服,若是真補不好,老夫人怪罪下來。我‐‐&rdo;
她猶豫了下,才嘆息說:&ldo;我一個丫頭,無親無故的,到時候怕是連個說項的人都沒有,還不知道怎麼發落呢。&rdo;
阿福聽著這話,想起自己昔日的事情,難免有些物傷其類,抬眸勸慰道:&ldo;靜姑娘,阿福也是丫頭,而且阿福只是一個fèng補的丫頭,不像靜姑娘您,怎麼說也是主子跟前伺候的紅人。如今三少爺性子好,以後怎麼著也會給靜姑娘一個好安排的。&rdo;
靜丫頭聽了這話,抬頭審視著阿福沉靜柔和的樣子,面上有猶豫之色,可是最後終於咬咬唇,目看他處,口中卻仿若輕描淡寫地說:&ldo;我平日跟著三少爺,也是讀過一些書,識了一些字,知道了一些做人的規矩,卻是不知道那為自己謀求將來的好法子。&rdo;
阿福聽得這話,心下一沉,抬起頭來看靜丫頭臉色,卻見她目中有躲閃之意,頓時明白她是的確暗指自己了。她手中的針線停頓了好半響,終於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繼續手中活計。
靜丫頭只覺得自己一拳揮出就像是打在棉花上,心裡頗有些不快,可是看看這個悶頭做活仿若柔順的阿福,她倒也說不出什麼,只得強行忍下。只是她雖是丫頭出身,可三少爺性子軟,她又是三少爺跟前第一得意的人物,自然免不了性子有些驕縱,是以當下臉色是藏不住地難看。
阿福感覺到當下的氣氛不對,不過她並不吭聲,只低頭補衣。
秋風吹過來,燭火飄搖,屋子裡很安靜,兩個女人都不說話,只有針線穿過衣服的聲音。
靜丫頭坐了許久,終於咳了聲,低聲道:&ldo;風吹著蠟燭呢,我過去關了窗子。&rdo;
阿福依然沒有抬頭,只是發出一聲低低的&ldo;嗯&rdo;。
靜丫頭看了眼阿福,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向外面看了看,只見正屋裡還亮著呢,不由得嘆息了聲,自言自語地說:&ldo;三少爺他們也擔心著呢,怕是今晚都睡不好了。&rdo;
不過回答她的只有風吹過的聲音,阿福當然不會理她。她輕輕關緊了窗子,古老的窗欞發出&ldo;吱晤&rdo;的一聲。
阿福此時大工依然告成,她自己先是仔細審視了一番,這才站起來抖了抖衣服。
靜丫頭聞聽這個聲音,連忙回頭看過來,疑惑地問:&ldo;這衣服如何了?&rdo;
阿福垂著眸子一點點檢查衣服,聽到她的話只柔聲回道:&ldo;應該好了,你過來看看吧。&rdo;
靜丫頭一聽,趕緊過來,就著那燭火和阿福一起看衣服。那衣服原本是月白色的,如今月光透過窗欞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