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說:&ldo;你都哭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個盡頭。&rdo;
阿福一愣,睜著朦朧的淚眼抬頭往上瞧。
樹幹晃動了幾下,青黃斑駁的葉子嘩啦啦落下來,一個穿著粗布短衣的年輕少年跳了下來。
那個少年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此時正不滿地看著阿福:&ldo;你若是要哭,便去別處哭,我在樹上呆了半日,聽你哭得心煩。&rdo;
阿福上下打量這個少年,覺得分外眼熟,後來終於想起來了:&ldo;你是常管事的兒子吧?&rdo;
這侯爺府裡一位孫大管家,下面有六位大管事來分別負責各項事宜,而常管事是專門負責採買的。聽說常管事早年喪妻不曾再娶,如今年紀大了只有一個兒子在身邊。這位兒子叫常軒,從小跟著三少爺伴讀的,如今十七八歲的年紀,還不曾娶妻,正在三少爺身邊做跟班兼侍衛。
對方果然是常軒,常軒擰了眉頭看阿福:&ldo;你倒是認識我的,是哪個房中的丫頭啊?&rdo;
阿福扁了下唇,擦了擦眼淚小聲說:&ldo;我是跟著林嬤嬤的。&rdo;
常軒因為早就沒了母親,他父子平日一些fèng補的活計都統統給了林嬤嬤那邊,是以他一聽倒是明白了:&ldo;哦,你原來是繡房的小丫頭。&rdo;繡房,名是繡房,但除了刺繡外也包攬了侯爺府中大小的fèng補雜事。
阿福乖巧點頭:&ldo;嗯。&rdo;
常軒不解地問:&ldo;那你跑來這裡哭什麼,是林嬤嬤打罵你了嗎?&rdo;他摸著下巴疑惑:&ldo;可是林嬤嬤看起來人挺好,不像是那種人啊。&rdo;
&ldo;二夫人說,二爺看中了,想讓我去那邊當妾室。&rdo;阿福想起自己的事,心裡憋悶的難受,其實正想找個人一倒苦水。此時這個常軒雖然不熟,但既然對方問起她也就說了。
常軒一聽很是詫異,上下打量了一番阿福,只見阿福生得個子不高,身形圓潤,臉蛋則是白嫩幼滑泛有光澤,雖然算不上什麼姿色,但乍一看也是粉團兒一般。
常軒嘆服地看著阿福:&ldo;你這麼小的一個小丫頭,能被他看中,也算你的福氣。&rdo;
阿福聽他這麼說心裡更加難受,委屈地看了他一眼:&ldo;被他看中又如何,他都是能當我爹的人了,我才不要做他的妾呢。&rdo;
常軒聽她這麼說卻挑眉冷笑了下:&ldo;你這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說出這種話。若是被人聽到,怕是你這條小命都不保了。&rdo;
阿福聽他這麼說,頓時心裡生了防備,小心地看著他道:&ldo;你若是去說嘴我也不怕,反正這妾我是死活不當的,大不了一頭撞死在桃花樹上。&rdo;
常軒見她圓溜溜的大眼中滿是堤防,倒是忍不住笑了:&ldo;小丫頭你倒是有志氣啊,可是你又能如何,二爺既然看中了你,這妾你是當定了的。&rdo;
阿福知道他說的話在理的,自己沒法反駁,可是心裡還是難受,便低下頭不說話。
常軒瞧她這樣,面上倒有些不忍,便安慰道:&ldo;其實做妾也挺好,萬一將來你生個一男半女,也算是攀上枝頭了。&rdo;
可是他說完這話阿福卻沒有回應,只顧低著頭,常軒好奇,忍不住彎下腰側過臉看她,卻看到她腮邊已經重新掛上了淚珠,在那裡盈盈欲滴往下流,其狀很是可憐。
常軒一時有些無言,沉默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ldo;其實也是有辦法的啊。&rdo;
阿福原本已經沒指望了,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含水的眸子便一亮,抬頭期待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