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張滿紙心酸的欠條。
賭桌上,眾紈絝皆成慘綠少年,秦公爺好整以暇,手裡的欠條被他折成了紙飛機,哈口氣一擲,滿屋子歡快飛舞,襯映著紈絝們黯然神傷的面容,秦公爺卻找回了逝去許多年的童真……
“好了,誰還有值錢的玩意兒,儘管押上來,本公爺照單全收,不過欠條就免了,將來我也不好意思派人上你們家討債,更不好意思在你們家圍牆外潑紅油漆……”
眾紈絝黯然嘆息不語,往日飛揚跋扈的少年們此刻分外英雄氣短……
徐鵬舉連身上的蘇繡綢衫也押了出去,此刻穿著一身跟牢囚似的白色裡衣,額頭上卻汗如雨下。
“秦堪,問你一句話,你得老實回答我……”
贏了錢的秦公爺心情很不錯,笑眯眯地道:“知無不言。”
徐鵬舉擦了把汗,臉頰抽搐不已:“你說,你來南京到底是來平寧王,還是來平咱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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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草不忘打兔子,來都來了,能平的都平掉。
這是秦堪的邏輯,敗家子們太年輕,不知柴米油鹽多貴,秦堪是成了家的男人,有妻有兒要養,能多掙一點的機會絕不能放過,沒當著紈絝們的面給家裡寫信註明“此地錢多人傻,速來”,秦公爺已經算是非常慈悲了。
走出福賓樓時已近子時,紈絝們打著呵欠一個個沒精打采地告辭,今晚秦堪贏得比較狠,估摸沒兩三個月他們恢復不了元氣。
夏日的夜仍有些涼意,秦堪和徐鵬舉並肩最後走出酒樓,侍衛和魏國公府的家僕急忙將長衫披在二人肩上,趁著六七分醉意未退,二人閒步走在深夜的南京街頭。
“年後我爺爺便要向朝廷上奏疏告老,由我來繼承魏國公爵位了……”徐鵬舉有些感嘆。
秦堪楞了一下,默然點頭。
徐老爺子七十多,也該告老享清福了,魏國公的爵位世襲罔替,他當還是孫子當都一樣,終歸是落在徐家,南京的魏國公不像尋常勳貴,這個爵位擔負著守備南京的職責,也掌握著五六萬南京常駐軍隊的兵權,委實不是那麼好當的。
徐老爺子選在這個時候告老讓孫子頂上,估計也是未雨綢繆,趁他自己還活著,讓孫子試著當幾年,這幾年裡就算遇到風浪,有這麼一位老奸巨滑鬥爭經驗豐富的老狐狸在背後給他撐腰支招,徐家絕不會有事,將來等徐鵬舉漸漸熟悉上手了,能夠獨當一面了,老爺子對徐家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就是你為何要跟隨聖駕出征的原因?”秦堪笑著問道。
徐鵬舉點頭苦笑:“這是我爺爺的意思,勳貴終是武將出身,我這個年後便要承繼爵位的新國公爺,若不多積累一些軍功和資歷,將來下面那些軍將們嘴上不說,心裡誰肯服我?”
“你會打仗嗎?”
“不會,除非敵人四仰八岔擺好姿勢一動不動讓我殺……”
“這個有點難,換個風格,你不會衝鋒陷陣,可以試試智謀型將領,就是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智將,比如三國周瑜那樣的……”
徐鵬舉神情愈發寥落:“我若有這本事,當初也不會被你一個坑又一個坑算計,栽得頭破血流了……周瑜好象也死得挺早的,對吧?”
秦堪無言相對。
好吧,如果真誠一點,坦率一點,忠言逆耳一點……未來的魏國公根本是個廢物啊。
幸好老友重逢,跳過廢物這個話題,可以聊的話題還有很多。
“這兩年日子過得還好吧?聽說你前年成親了,我沒能親自來,只託了南鎮撫司的屬下給你隨了禮,話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