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尊何在?”
“剛坐轎子走了,當時去了政事堂!和你正好腳前腳後,如果你再早上幾步功夫,說不定還能見著!”
那皂隸一拍大腿,“唉!蹊蹺事啊!昨兒去見姜翰林還生龍活虎的,今兒怎麼說病倒就病倒了呢?”
姜翰林指的是掌翰林院事姜曰廣,那皂隸持了吳禎的稟帖姜府門房的態度比先前冷了許多,進去了好半天才出來懶洋洋的答了一句,老爺身子不爽,今日見不得客。
按照那皂隸的理解,如果已經到了見不得客的程度,只怕病的還是不清。兩名皂隸各自喋喋了一陣,便又散去,各忙個的了。吳禎則興沖沖的到了政事堂,逢人便殷勤招呼,但他總覺得似乎對方臉上的笑容有些敷衍和僵硬,只是急切之下也不及細想,幾乎一溜小跑的趕到了政事堂。卻見幾位尚書已經齊聚堂中,這其中就包括先後病了的鄭三俊和高宏圖。
吳禎心中冷笑,暗罵兩個老狐狸牆頭草,眼見著大局已定便想來分一杯羹,但這二位資望甚深,根本不可能將它們排除在外,轉念一想如此也好,有了兩位尚書的支援,勢必會一舉功成。可隨即他的目光又掃到了穩坐椅子上的熊明遇,眉頭便皺了起來,姓熊的怎麼也來了?這廝也是知道大勢已去?
但是,熊明遇與鄭三俊和高宏圖不一樣,熊明遇在南京城已經聲名掃地,他的嫡系官員,從侍郎甄淑算起,一個個都因為貪腐公帑被下了獄,身為一部的堂官他又豈能置身事外?必然難辭其咎。
吳禎決定給熊明遇些難堪。
“熊尚書不去巴結你的新主子,來政事堂作甚?也看著江西來的軍報了?”
豈料熊明遇不但沒生氣,甚至也沒正眼看他,而是低頭看起了手上的公文。這時南京戶部尚書鄭三俊咳嗽了一聲。
“政事堂在商議軍機重事,吳知府如果沒甚急事,請容後再來!”
一句話乾巴而又冷硬,讓吳禎倒吸一口冷氣,這在之前是不曾出現過的。直到此時此刻,他才分明感受到了政事堂內詭異的氣氛,所有人都好想盯著一隻耍戲的猴兒般看著自己。
這讓吳禎摸不清楚頭緒,如何江西的軍報送了回來,政事堂的老狐狸們,態度反而更加曖昧了?但是,他還沒忘了今日所來的目的,義正詞嚴的說道:
“下官謹代表南京上下官民,請願驅逐李信,此子自把持南京各門守軍,對太平府魏國公見死不救,江西又新遭慘敗……”
“等等,等等!誰告訴你江西慘敗的?”
發問的是南京兵部尚書高宏圖。吳禎大為奇怪,此事南京城中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這何以有此一問啊?他一直對李信的三衛軍在江西九江府慘敗的訊息深信不疑,魏國公何許人也,都在太平府一敗再敗,區區李信就能翻了天去?
“此,此事南京滿城盡人皆知啊!何況,何況又有江西新近送回的軍報!”
“正是江西送回的軍報!與你口中的盡人皆知正好相反,你自看去吧!”
高宏圖聲音冰冷,將一份公文扔到了吳禎的面前。吳禎心下大駭,這才意識到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他雙手有些顫抖的拾起了那一封公文,這是九江知府的呈送的公文,所言正是九江大劫,淮王叛軍二十萬人作鳥獸散!
一字字一句句落到吳禎眼中,使他如墮冰窟,這如何可能?不是,不是說敗了嗎?
“熊某請教吳知府一件事,誹謗朝臣是什麼罪啊?”
“這,這……”
熊明遇一句話便如毒箭穿心一般,使吳禎立即清醒了過來,在弄清楚局面之後,他感受到的立即就是深深的絕望。誹謗大臣輕則罷官去職,如果重處的流放遠徙的例子也是有的,雖然不至於死,可卻是生不如死啊。理智使他認清了事實,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