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官孫阿四渴的嗓子冒煙,抬頭看了眼越來越毒辣的日頭,但既定的行軍地點還沒有抵達,就算再渴再熱,也不能隨隨便便停下來。否則誤了行軍時間,三衛軍的軍法可不會輕饒了他。
“隊官,咱們都走了一百多里,路上別說連戶人家,就算一隻雞都沒見到過,難不成當地百姓還怕咱們本鄉本土的三衛軍嗎?”
孫阿四這一隊人都是南直隸應天府的本鄉子弟,與淮安府的百姓雖然分屬江南江北,但總算有著一個省的緣頭,總不至於都被嚇的逃難去了吧?
“誰他孃的知道,少聒噪幾句,留著力氣行軍吧,前面的路還長著呢!”
按照軍令他們這些人以沒隊為縱隊做急行軍,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前線寶應,因此在大運河兩岸隨時隨處都可以看到呈縱隊疾馳北上的三衛軍步卒。
三衛軍向來以步卒為主,騎兵多隻做偵查和騷擾,因此滿眼所見的都是一路向北狂奔的步兵。
孫阿四吐了口濃痰,嗓子裡已經積滿了道路上揚起的土塵。
“他孃的,終於知道在南京新兵營的時候,教官整日讓咱們圍著南京外城一圈圈跑的原因。”
如果沒有新兵訓練的那三個月高強度運動,今日這次急行軍恐怕一多半人都要跑趴下了。
轟轟轟!
北方忽然隱隱有炮聲傳了過來。
孫阿四手搭涼棚,望著前面,試圖探究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隔著太遠了,就連炮聲都只是斷斷續續,隱隱約約。
“兄弟們,都加把勁,前面已經打起來了,咱們可不能甘當人後,要不戰功都被被人搶去了!”
三衛軍的賞功極為豐厚,若想得到豐厚的賞銀,就必須得拿賊寇的人頭來換。
按照這之前幾次的交戰,革左五營的戰鬥力甚至還不如黃梅賊,基本上剛剛遭遇就一潰千里,因此可供斬首的賊兵並不多。
因此才有跑的慢了就沒得功勞可搶!
陳開元騎在馬上累的氣喘吁吁,他弄不明白米琰為什麼非得搞急行軍,好整以暇的大兵壓境,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勢嚇到革左五營的賊寇不是正好嗎?
他和張應遴都是舒服日子過慣了的官員,何曾這般鞍馬勞頓過?就算米琰照顧他們二位,為他倆一人提供了一匹馬,這百里的路程走下來,也消受不起。
張應遴責怪陳開元話太多,“那米琰一副文瘦的模樣,都走在你我前面,難道你我兄弟還不如他了?”
陳開元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皺著眉毛小聲道:
“寶摩兄,實不相瞞,小弟這大腿裡都已經被馬鞍磨的沒了皮,戰馬邁一步,就鑽心的痛啊!”
對於這一點,張應遴也愛莫能助,總不能公開尋求幫助,找士兵抬著自己的這位同僚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得被人笑掉了大牙?將來官場上傳揚出去,陳開元的臉也就丟光了。
“子安兄,忍一忍吧,天將降大任,避嫌勞其筋骨,苦其心志。這折磨有時候也是一種考驗!”
陳開元差點被張應遴的話把鼻子氣歪了。他本指望張應遴安慰幾句,哪成想得來的卻都是些風涼話。
半晌之後,張應遴指著沿途空無人煙的村莊憂心忡忡的說道:“子安兄啊,你看看這些沿途的村子,杳無人煙,百里沒有雞鳴,就怕賊人下狠手,百姓們都糟了難!”
陳開元想了想,“寶摩兄當是過慮了,賊人頂多是將百姓們過些而走,淮安府百姓上百萬,他們有那個力氣將這麼多人都殺光?”
不過張應遴卻仍舊憂慮的望著北方,喃喃道:“但願百姓們無事,畢竟獎勵收復了失地,這些百姓才是朝廷的根基和資本啊。”
米琰是隨著騎兵衛隊一路疾馳北上的,早在揚州時,他就已經得到了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