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竟告病撂挑子,打上了量不得罪的主意。範大龍心裡暗恨著,等此事有了瞭解,定要將此人尋了藉口貶出去。
到了貨場庫房,正好迎面遇到一對大紅軍服的三衛軍,為首軍將模樣的人正在與貨場的幹辦交涉,眼看著那幹辦就頂不住壓力屈從。範大龍暗叫自己來的及時,當即就擺開了排場大張旗鼓的趕了過去。
那軍將見來了一個正五品文官,立刻就有所收斂,但仍舊堅持要入庫提取所需生鐵。
範大龍藉故推脫,那軍將則據理力爭,“俺有巡撫衙門出具的公文,你們憑什麼不給俺提出生鐵來?”
“事情不是你說的這般,並非都水清吏司不出這些生鐵,而是孝陵享殿急需用度,先挪了去而已,等容後再補齊而已。請耐心等候吧!”
範大龍詳細的解釋著,眼睛裡流露的盡是貓戲老鼠的模樣。
“卻不知足下屬何部,任何職啊?”
三衛軍的軍裝與大明的軍裝號坎不一樣,範大龍分不清楚這人的官階級別,只好有此一問。
“俺乃鎮虜侯麾下平蕃艦隊把總李雙財!”
這位軍將正是又被降為把總的李雙財,他沒好意思說平蕃艦隊的總兵是一個叫華萊士的紅毛番,自然只提李信其名。而範大龍聽說此人不過是區區一把總,態度馬上就有了明顯的變化,拉足了官腔斥道:
“區區把總就敢大鬧管庫,若按律令本當治罪,念你莽撞無知也就罷了,退下去吧!”
李雙財哪裡肯輕易就走,他剛剛接了這轉運物資的差事,本就卯足了勁要幹出點成績來,而今雖出師不利,可斷不能無功而返。
“莫要欺俺無知,孝陵享殿怎麼可能用生鐵?今兒,你要是不給生鐵,俺就不走了!”
範大龍嘿嘿冷笑,想不到一個把總就敢如此狂妄,不愧是李信麾下的將兵悍將。但他身為堂官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又豈會在這行伍丘八面前抓了瞎?
“大明官倉在此,若無公文就帶兵擅闖,怎麼?你想造反?趁著本官沒改變主意之前,還是趕快回去覆命吧,否則人人皆可得你而誅之!”
正是這義正言辭的喝斥讓李雙財遲疑了,若是沒有和米琰的衝突,使他行事之前心中都多了幾分顧慮,此刻早就帶兵砸了大門,硬闖進去拿了生鐵便走。而今,聽範大龍斥其造反,又說人人可得而誅之,李信那日痛心疾首的模樣又歷歷眼前,生怕再給鎮虜侯再惹麻煩,心中不覺就打起了退堂鼓。
向來粗蠻的李雙財竟生生忍下了折扣惡氣,悻悻的帶著人走了。
範大龍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本來還打算和此人多糾纏些時間,卻想不到竟是個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的角色,輕易的一句話就嚇走了。一時間他甚為得意,此前因尋不見妻弟趙盼的不快一掃而盡,真真是暢快至極,似乎已經能看到李信灰溜溜被趕出南京的影子。
直到晚間,範大龍冷靜下來才想起,趙盼這小豎子竟還沒來求見。此人雖然好賭,卻是從不會夜不歸宿,該不是有什麼意外吧?但這種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他能有什麼意外?還是自己多心了。
派去打探訊息的家丁急匆匆回來,帶回的訊息卻讓範大龍有些坐立不安了。因為,據應天府調查處公佈的訊息,趙盼已經因為私賣公產木材被抓到現形,而今被關押在應天府獄中。
左思右想下,範大龍還是決定找侍郎甄淑商議一下對策。趙盼這小豎子知道的事情可不在少數,若是悉數招了出來,豈非拔起蘿蔔還要帶出一大坨泥巴?
對於趙盼的被抓,甄淑倒是老神在在,讓範大龍不必多心,“一切自有尚書撐腰,你且先回去,靜候佳音吧!”
一番安撫之後,範大龍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也逐漸安穩下來,便期期艾艾的向甄淑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