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城上所見李將軍用兵,方某也是佩服之至。”
李信趕緊回禮笑道:“提督謬讚,李信不過憑藉一時僥倖。”
方正化似老友般隨意拍了拍李信右臂,“請放心,李將軍嫡系部下想要在京營中謀個什麼位置,請儘管開口。曹公曾言……”一口一個曹公,李信如何不明白方正化其中的意思,只是說的如此露骨手法卻落了下乘。對於方正化的示好,李信不置可否,方正化卻全當他默許,欣然受之一般,將大小事宜大包大攬。
這讓李信有些摸不清頭腦,即便是曹化淳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也沒必要如此抬舉吧?不過,讓李信驚訝不已的還在後邊,進城之後,滿街的大雪幾乎使整個北京城的交通癱瘓,好在幾條主街已經由五城兵馬司的人清理出來,還是可以走馬的。他準備按照規矩去兵部報備,誰知半路上卻遇到了內閣次輔薛國觀,他在奏凱獻俘典禮上見過此人,印象卻並不深刻。
但對史書上記載的薛國觀還是有些印象的,他曾當過崇禎朝的內閣首輔,現在既然還當著次輔,那就是說他還沒迎來人生官場的頂峰,只是頂峰之後便意味著萬丈深淵。諸多關於薛國觀的記載,其中令李信最深刻的一句便是“帝徒以私憤殺之;贓又懸坐;人頗有冤之者。”
李信看著滿臉笑意的薛國觀,心中唏噓,也是可官場可憐之人啊!爭來鬥去一輩子,何苦丟了性命!薛國觀哪能想得到,就是眼前這丘八正在憐憫自己。
“李將軍這是要去何處啊?”
堂堂次輔主動與一個武人打招呼當得是屈尊降貴了,與方正化這種倖進之臣不同,人家可是正兒八經十年苦讀中了進士,在大明官場中大lang淘沙剩下的精英,能如此放低姿態,如何不讓李信吃驚。
李信趕忙躬身大禮,“李信見過閣老,奉旨入京聽用,正要去兵部報備。”
薛國觀哈哈一笑,“還道何事,這種事不一定要親自前去,一隻公文而已。”隨即轉頭對隨從的一名青袍官員說了幾句,那官員連連點頭,便打馬一溜煙的去了。
由於戰事的緣故,為了增加效率,京師所有在朝的官員,公事往來全部騎馬,而放棄乘轎,這薛國觀等人也不例外。
李信再三謝過薛國觀,薛國觀則大手一揚。
“這算不得什麼大事,李將軍為國效死,京城百官有目共睹,當得特事特辦!”
隨即薛國觀便藉口還有急事,帶著人急匆匆走了。李信苦笑搖頭,與上一次入城,這番與當朝次輔偶遇,當真讓李信有冰火兩重天之感。
方正化雖然是提督京營戎政,但究竟本差是司禮監秉筆,又兼著東廠提督,他的態度代表了一派人的態度。而薛國觀是禮部侍郎又是內閣大學士當朝次輔,雖然山水不顯,在朝中必然也有著自己的班底。今兒,看這兩夥人的態度,分明是在拉攏自己,究竟這大雪封門這三日間發生了什麼,讓這些大人物能對他一個馬賊出身的丘八紆尊降貴?
李信自是想破了頭也沒半點頭緒,旨意是要求他明日進宮面聖,今兒才到晌午,無處可去之下,便只好直奔先前入城時棲身的臺基廠。
臺基廠這片地方多是提供給宮城匠人的臨時住地,當初李信被安排在此地也是朝中有人故意為之,他倒不以為意,此處在天子腳下,到哪裡都方便的緊,明日一早出門走不上幾步便可到紫禁城。若是放在後世,這裡的地可都是寸土寸金,這種獨門小院又豈是尋常人住得起的?多住一日還賺了呢!
臺基廠外的積雪基本也被清掃乾淨,但開啟院門,只見院中積滿了沒腰深的大雪,李信所幸拾起院中幾乎被積雪掩埋的工具清起雪來,忙活了小半個時辰,出了一身透汗,積雪全被清了出去,小院也煥然一變,拾掇的整潔利落。
李信正準備進屋生火歇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