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旗固山額真拜音圖的同母異父弟阿克濟阿,河谷內的景象讓他產生了一瞬間的迷茫。滿河谷都是散落的運貨大車,獨獨不見一個人影,待目光掃過東岸的樹林山包,阿克濟阿嘴角勾起了一陣冷笑,以為躲進林子裡就拿你們這些南人沒轍了嗎?
“都聽好了,把這些大車都給我放火燒了,一輛不留!”
下令完畢,阿克濟阿覺得有點可惜,這些大車裡除了糧食便是火器,燒了實在lang費,但鰲拜章京臨來時如此交代,必然有他的道理,況且軍令絕不可違背,拒不執行軍令被下獄的貝子親王都不在少數,自己一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佐領是沒有那底氣抗命不尊的。
在豬籠河東岸林子裡隱蔽的李信眼見韃子紛紛燃起了火把,頓時感到不妙,韃子竟然不行搶,而是選擇了就地燒燬,這一招何其狠毒啊,不給自己翻盤的任何機會啊。
也顧不得許多了,李信果斷下達了第一輪火槍齊射的命令。
第十七章 山西總兵
火槍齊射如果不形成連續不斷的彈雨,殺傷力是極為有限的,僅僅一輪齊射在聲音和心裡上對敵人造成的震懾,其實遠大於實際的殺傷力。李信這回齊射也是如此,況且雙方的距離在五十步開外,在這種距離上阿克濟阿上百騎兵裡只倒下了幾個人。
李信心有憂慮的注視著河對岸的韃子騎兵,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帶著高陽軍老營來這只是做接應工作,韃子的目光應當被鄭西堯的五軍營吸引。即便事前的準備工作做的如此充分,計策仍舊被韃子識破,看來是自己小看了鰲拜那貨。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放棄貨物儲存實力,帶著人逃回高陽。第二,為保護貨物和這些韃子拼死一戰,不成功則成仁。
隨著各種想法主意在李信大腦中飛速閃過,李信帶來的600高陽軍開始了第二輪齊射。阿克濟阿的騎兵顯然被激怒了,呼喝幾聲便擺開了隨時準備衝擊過河的陣型。
看到韃子騎兵的舉動,李信的心臟頓時就是一縮,韃子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騎兵原本就是步兵的天然剋星,況且他們又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根本不是高陽軍這些由民壯剛剛成軍的新丁所能比的。同時李信覺得頭頂還懸著一柄利劍,那就是豬籠河東岸,他們所在山包後方疾馳而來的一股騎兵。
如果這些人也是韃子,那麼他這次帶出來的600人以及這些押運貨物的民夫兵丁將沒一個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李信現在唯一所能憑藉的便是寬有二十步,深可及膝的豬籠河,以及山包坡地上的這片樹林。很快韃子開始行動了,原本彙集在一起的騎兵先後分成兩隊,只見第一隊戰馬先後奔到河邊,紛紛抬手射箭。第二隊則繞出河邊的谷底,在坡頂再次轉身,作勢欲往下衝。
阿克濟阿的指揮嫻熟無比,完全不似前兩次無功而返的樣子。看到韃子如此做派,李信瞳孔猛的收縮,他明白韃子騎兵分成兩隊,一隊在河邊持騎弓輪射以便作為掩護,另一隊繞回坡頂,則不是撤退,而是做強行衝鋒的準備,一段下坡完全可以給戰馬帶來足夠的速度,去衝擊河對岸的高陽軍。
“把鐵炮推到前邊來,一旦韃子過河就轟他孃的!”
李信臨來之前像魯之藩要了一門鐵炮。這可是好東西,守城的利器,身為統攬守城全域性的典史,魯之藩自然不願給,萬一有韃子趁這個當來偷襲,城裡少了一門炮便少了一份挺住的機會。
600高陽軍此刻當真是陷入了生死關頭,命懸一線。張石頭從山包上奔了下來,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汗水緊張的問李信:“後邊的山坡的騎兵繞到咱們左翼去了,該如何應對?”
李信所在的山包存在於河谷之中,山包左側則是河谷外位於豬籠河東岸的一處高地。只要佔據了那裡,整個戰場將盡收眼底,也就等於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