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寧榮兩府有什麼呢?又不是老國公在世的時候了,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曾經與軍中的一些關係,那些人圖的不正是這個。早年在順寧,也有人來試探拉攏,我哪敢沾那種事,都裝糊塗混過去了。”
“那可怎麼辦?”王熙鳳也慌了,特別有甄家的例子在前,她又有兒有女,哪能真的毫無畏懼呢。
“咱們以後與東府遠著些兒就是了。”賈璉想著純親王極肯透露這個訊息,可見還是願意提攜,他唯有緊跟著對方,為自己,為賈家謀個出路罷了。
四月十九,黛玉出嫁的前一天,林青筠命白鷺相思帶上早就收拾好的幾口大箱子去林家,張保押車。原本這樣大的喜慶日子,她該親自去的,只是如今他剛懷孕本就沒滿三個月,況且時下忌諱多,孕婦竟是不讓參與紅白事的。林青筠是真想不通,但身份特殊,況且也不願衝了黛玉的好日子,只得遵著習俗沒去。
今兒在林家又是十分熱鬧,賈家上至賈母,下到姊妹們都來了,又有好些交好的姊妹太太們來添妝。林如海只黛玉一個嫡親的女兒,準備的嫁妝自然是極其豐厚,十里紅妝四個字竟是遠遠不能描述,若不論林青筠出嫁有皇家的排場尊貴,單憑嫁妝之豐,是不及黛玉的。
賈母見了嫁妝自然為黛玉喜歡,特別是莊家送來的聘金數目足有三千八百金,哪怕算在王公侯府娶媳裡頭,亦是數目不菲了,可見莊家對黛玉的看重。因著這個,又有莊黎連番中了頭名,已任職翰林編修,且被皇帝召見於御書房,前途不可限量,賈母先前的嫌棄之心這才收了。
賈母只一件可惜,莊黎便是再有才學,如今才剛入仕途,是個七品小官兒,不知要多少年才能熬能三品大員。女人一輩子榮辱皆在男子身上,正所謂夫貴妻榮,誥命都依著夫婿的品階兒來定,在外行走看的也是夫婿的官位,所以哪怕黛玉是從一品大員之女,但嫁了人,往後只是翰林之妻,七品孺人,在外應酬處處低人一等,豈不辛苦。
添妝時賈母是第一個,作為給疼愛的外孫女兒的添妝,自然很豐厚。賈母一出手就是四套頭面,一套珍珠、一套玉石、一套點翠、一套玳瑁,除了珍珠頭面是用新珠子現做的,其他三套都是賈母當年陪嫁裡的好東西。
眾人一面看,一面贊,年輕姊妹們的添妝只是心意,即便如此也並不算簡薄,又有各家太太們添妝,大多都是各樣頭面、錦緞等物。
林青筠的添妝最多。一箱子書籍,裡頭都是那年南下途中搜集來的,多半是外國譯本。整匣子的貓眼兒紅寶石、一箱子精挑細選的洋玩意兒,時下流行的頭面也沒少,因黛玉特別喜歡各色玉飾,又有一匣子品質上佳的白玉青玉,西洋流行的好料子也有一箱子。
次日莊家迎親,姊妹們陪著黛玉呆在房間裡,好生為難了一番莊黎。到底莊黎有真才實學,靈性上雖不如黛玉,詩才卻敏捷,更為難得的是被故意幾番刁難,臉上只有笑,並無一點生惱。這並非莊黎沒脾氣,而是說明他對黛玉滿意,對親事滿意,方能做到如此“寬宏大量”。
當黛玉的喜轎遠去,林如海臉上悵然若失,心裡空落落的。
這時只見個內監迎了上來,行了一禮,呈上一隻木製長盒,口中笑道:“奴才恭喜林尚書,我們王妃命奴才給林尚書送了件兒東西。”
林如海這才認出此人叫張保,是林青筠身邊的首領太監。
將盒子開啟,但見裡頭是一卷畫布,伴著油畫顏料的味道。以往林青筠在家時專門有個畫室,又常作畫,所以這味道他是熟悉的。林如海心中已有猜測,將畫布展開看時,到底愣住了。
“敏兒……”
畫中所畫之人並非黛玉,而是賈敏!
為著這幅畫,林青筠問遍了當年在賈敏身邊服侍的下人,根據她們的描述幾番改動稿子,直到最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