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開席,林青筠與忠順王妃在侍女的引領下來到專為女眷們安歇準備的花廳,這裡已有許多女眷,見她們二人過來,少不得一番見禮。定郡王妃與肅郡王妃正在打機鋒,二人雖是來參加喜宴,眼底裡卻無半分喜氣,見到林青筠依舊是淡淡的。若按著品級,二人該向林青筠行禮,但反過來二人居長,所以每回相見彼此都是挽手相迎,客套幾句罷了。
定郡王妃忽然問她:“七弟妹可聽說榮國府的事了?”
“有所耳聞。”
定郡王妃又問:“那弟妹就沒做點兒什麼?”
林青筠不解:“大嫂是指?”
肅郡王妃在旁笑說道:“七弟妹糊塗了不成。榮國府銜玉而生的那位公子生場病鬧的沸沸揚揚,後來說是來了個賴頭和尚與個破足道人才治好的,都說那小公子病的幾乎斷氣,多少太醫都治不好,卻讓一對僧道給看好了,竟是奇事。但既然那僧道有如此能為,弟妹怎麼就沒請來給純親王瞧一瞧?許是一計神丹妙藥,從此純親王就好了呢。”
“我看三弟妹才糊塗!”定郡王妃又接過話,嘴裡說著肅郡王妃,眼睛卻別有深意的看向林青筠:“七弟早得了一計‘好藥’,如何還瞧得上什麼僧道,有了僧道,‘好藥’豈不是浪費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還是大嫂想的到,是我想差了。”肅郡王妃抿笑,佯作失口般拿茶遮掩。
林青筠沒料到她們拿起這個話頭,卻是神色不變的追問:“兩位嫂子是何時知道那僧道的?”
肅郡王妃沒防備,順口就道:“他們府裡鬧的那樣,那僧道一進榮國府大門外頭就傳開了,我先頭聽說時還笑話榮國府病急亂投醫呢。早知道他們真有手段,我就將他二人請來給七弟瞧瞧了。”
林青筠神色一變,滿眼肅色,眼睛裡也帶了埋怨:“這話倒是真的,兩位嫂子既然在當天就知道,也不趕緊將人留下,我得知訊息卻是兩天後,京城裡打聽個遍,那對僧道卻是連個影子也沒有。我原還想著請了人,治好王爺,皇上與皇后娘娘也高興呢。”
不禁肅郡王妃一愣,便是定郡王妃也沒料到自己被帶累上,生怕傳到皇上耳中惹得自家郡王挨訓,忙歉意道:“我哪有三弟妹耳目靈通,我知道的時候已是兩三日後了。”
“我這……”肅郡王妃暗罵對方不地道,卻因自己嘴快說了前頭那些話,竟是圓不回來。見眾人都若有似無的朝這邊打量,不知心裡怎麼笑話自己,不覺面上訕訕,只得低了姿態與林青筠賠罪:“七弟妹,實不是我故意不留下那兩人,誰知道那兩個邋里邋遢的能是有本事的?後來知道榮國府的小公子果然被治好,再去找人,卻已是尋不到了。”
“我想也不是三嫂存心見死不救,畢竟咱們都是一家子妯娌,肅郡王與我們王爺是親兄弟呢。舊年我們王爺生日雖沒辦,但肅郡王卻記得清楚,早早送了壽禮,還送了許多難得的好藥材讓王爺調養身體呢。這些我與王爺都記在心裡的。”林青筠如今提起這事兒還有氣,誰家過生日送藥材的?這不是咒人麼。
肅郡王妃自然不會做這等蠢事,但東西確實是那麼送的,這裡邊的問題就越發耐人尋味了。但總歸一點,肅郡王妃只怕是自認徒晏活不了兩三年,根本沒將純親王府放在眼裡,所以才有那等紕漏鬧出來。
肅郡王妃越發下不來臺,臉上如有火燒。
定郡王妃心中也連連納罕,想不到一貫冷淡沉默的林青筠也會有如此伶牙俐齒咄咄逼人的時候,可見兔子急了也咬人呢,對方也不是軟弱好欺的。
至於其他人,這三個皇家妯娌說話,她們便是輩分高的卻品極低,忠順王妃這個正經皇嬸子都沒開口,哪有她們插嘴的餘地?誰都不想惹火燒身。經此一事,也都不敢輕視了年紀輕輕的純親王妃。
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