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挪,等裝滿了第二天晚上換新的。否則萬一磕了碰了桶漏了,不好講清。饒是這樣,那天晚上,他非說我們動了他的桶,拿了他的木板。我們要一塊泔水車上的破木頭板幹嗎?!我們掌櫃也沒多爭辯,讓從棚子裡找一塊板子給他老人家罷了。”
這般,兇手如何將屍體搬離泔水車也已明瞭。
史都尉接著問泔夫,那天他在丹娥家及那四家店鋪一帶收泔水時,有無發生過特別事情。
泔夫想了一陣兒道:“也沒什麼特別的。”
白如依跟著問:“那天傍晚,所有的泔水,都是各戶的人提給老丈,老丈倒進大桶中?老丈有沒有離開過泔水車?”
泔夫這才道:“倒是有件小事。街口賣糕點的萬婆,她兒子是癱子,有時她兒子要翻身,從床上挪下來,她一個女子搬不動,常讓小人幫個忙。就是出點力氣的事麼……”
史都尉緊盯著泔夫:“那天老丈也幫她了?”
泔夫道:“對,還蹭了些髒臭在我身上,她又拿水讓我擦洗。等小人擦洗完,她自己把泔水倒大桶裡了。以前也這樣過。只是耽擱了一點時間,小人後面收泔水到飯館的時候有點晚。”
鞏鄉長嘆息:“真是萬難想到。實話說,若在下只聽之前飯館那段,也肯定不會猜到是賣糕點的老婦。這婆子得有多矯健,扛著一個大姑娘上下泔水車,還能運人過河!”
常村正道:“她有個癱兒子,日常得照料,她還做糕點買賣,米麵油之類都不少買。經年累月地練著,一直沒鬆懈。”
鞏鄉長稱是。桂淳道:“其實查到這裡,仍不能定論老婦就是真兇。”
泔夫的證詞畢竟是一面之辭,或有隱瞞捏造。
而且除了老婦之外,另外三家店鋪都有馬車,也可能透過其他方式搬運屍體。
最關鍵仍是,兇手為什麼要殺丹娥,又如何知道蝶花美人圖冊的內容?
這就要再從圖冊線索順起。
知道這本圖冊的人都有哪些?
源頭處有兩人——為了報復錦華莊,找畫師繪圖冊的小商販鮮戴和畫師甄仁美。
鮮戴獨自住在城中,家人在外地。他聲稱除了甄仁美外,絕沒有找別人,也沒告訴別人。
甄仁美也是一個人住。目前失蹤了,無法判斷他有無洩漏。
暫時算只有他們兩人。
隨後,這本圖冊被鮮戴僱了個小童放進飯莊中。
鮮戴說,他眼看著小童放好冊子,才給了小童賞錢。那孩子五六歲,可以排除。
冊子被丟進飯館約半個時辰,即被撿走。
從冊子被丟進飯莊到冊子被撿到之前,會不會還有人看過?
白如依說,他大膽推測,應該沒有。
這本圖冊的內容非常有料,對男子極具誘惑。飯莊裡的食客多是閒漢,撿到後要麼叫嚷出聲,與大家共享;要麼像那位被抓的仁兄一樣,悄悄帶回家,獨自品鑑。
程柏與史都尉都覺得,此言太過武斷,世上什麼人都有,或就有某位冷靜冷酷的漢子,撿起,翻看,內心洶湧澎湃,表面不動聲色,默默牢記冊中內容,將冊子放回原處,不留痕跡。
白如依反駁,不太可能。
飯莊食客很多,圖冊尺寸不小,整頁畫著美人像,彩繪豔麗,如果一一翻開細看,肯定會被人發現,小夥計或鄰桌都會來瞄一眼,繼而引起議論。
只能像那位被抓的仁兄一樣,一翻發現裡面是美人圖,迅速偷偷揣起來,回家細品。
桂淳回憶道:“當時程帥、史都座和白先生為這事爭執了一番。”
白如依硬氣地說,對尋常男子的猥瑣心態,及市井中若發生此類事後續如何,他相當明白。
程柏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