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他卻一把牽住她,二話不說將她拉往楚楚的閨房,叮囑她好好待著便轉身離去。
她看著匆匆折返至跟前的男人,不禁輕嘆。“我還是回去吧……”她實在不想變成他的累贅。
事到如今,她反倒平靜了——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她既是躲不掉,也只能學著處之泰然,畢竟,她老早便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想放棄了?”他凝起俊顏,瞅視她略微蒼白的臉容,只消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回去自投羅網,不僅救不了你的家人,你這三年來的心血更會付之東流。”
當頭棒喝般的字句教容雲一怔,她仰起螓首,與他四目相視,深深墜入他灼亮得幾可燙人的目光。
“你甘心嗎?”
“不!”否定飛快地衝出了絛唇,她澄澈的大眼凝聚了教他熟悉的堅毅光彩。
她付出了那麼多才換來如今漸現生機的“隆容”,要她就此罷手,眼睜睜看著家業再度衰敗,她如何都不甘心!
他勾起薄唇,眉目間的淺淺笑意有著眷念。這麼多年下來,一直惦在他心坎裡的,始終都是這個堅忍得教他心折,又讓他亟欲加以顧惜的女子。
“我也不允許你白費這麼多的努力。”他淡然一哂,笑容像春陽似的,柔柔拂過她悸動的心扉。
霸氣的口氣蘊藏著鮮明的庇護之意,她瀅眸一陣迷惑,不由自主地躁動了心,她幾乎便要衝動開口……這樣的溫情暖語,到底是為了報恩,還是為了她?
從他只要她安好,且堅決留下她的言行,她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但她對他這份感情實在有太多的不確定,令她患得患失,也害怕得到讓自己最為難堪的答案,因此,她膽小得無法啟唇,只能放任猜疑侵吞自己的心緒……
“二爺!官爺搜府來了!”
小廝的驚喊如狂風般橫掃過來,房內的兩人僵住了。
長孫晉旋即邁足前往鋪面去,可才踏出門檻,衛士已魚貫而入,他眸色一闇,知道再也藏不住容雲了。
“搜!”
一道雄渾嗓音嘹亮傳開,十多名衛士應聲領命,陸續踢開各道房門,細碎而刺耳的蒐括之聲瞬間飄揚於秋風中,庭園只餘越見緊繃的氣氛。
“何事搜府?”眼看自己的地方被肆意侵略,長孫晉按捺惱怒,平聲詢問為首的錦衣百戶。
“容昊意圖謀反,身為他的深交近鄰,你脫得了這層關係?”
“好個連坐之罪。”長孫晉冷嗤。“拿賊見贓,容爺真幹出了這等大逆不忠之事,怎地不見大人將之拿下?”若要把人押往牢獄,“麟盛行”是必經之地,可眼看他們都開始搜城了,容家人還是不見蹤影,他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找著證據。
“憑你們兩家人的交情匪淺,我要的東西必然在此。”報以冷冽的笑,錦衣百戶曲硯認定長孫晉乃容昊的同黨,那批兵器不在“隆容”,勢必在“麟盛行”!
“那麼請大人仔細搜個清楚了,小民倒想見識見識自家府裡到底藏了些什麼,得勞駕大人如此勞師動眾。”他聽著那些雜亂足音,冷眼旁觀倉促進出於各道房門的人影。
曲硯沉著臉,不再多言,鷹眸冷冷審視長孫晉一臉的好整以暇。
“曲大人,一無所得。”
衛士們曲膝拱手,稟報出教他神色驟變的結果。
“再搜!”曲硯擰緊了兩道濃眉。他手握的諜報絕非這樣的答案!
長孫晉挑高劍眉,訕訕譏諷。“原來錦衣衛的行事作風就是鍥而不捨地含血噴人。”呵,他受教了。
曲硯盯著眼前屢屢出言不遜的男人,陰狠的焰光在他眼底躍動。“說話前先掂掂斤兩,冒犯百戶大人的罪名可是你這種賤民所能擔當的?”
“你——”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