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拿刀來!”
不到一盞茶工夫,房內便傳出了暴吼。這種老戲碼無趣到連蕭掌櫃也看不下去,眾人一鬨而散。
帳房內室,容雲對著睡得正香甜的男人大發雷霆。她好聲好氣地叫了十來遍都沒個回應,這臭男人就是有本事激怒她。
換了個睡姿,長孫晉側過身,微睜沉重的眼簾,咕噥了聲。
“啥?”見他終於有了些許反應,她蹙眉,走上前去。
薄唇又吐出了微弱聲響,他含糊不清又不知說了些什麼。
他該不會又染病了吧?
淡淡憂鬱從她眉間漾開,她乾脆蹲下身,把耳朵湊上去,不厭其煩地道:“你再說一遍。”要是病了,她馬上出去找郎中來看他。
毫無防備的,他溫熱的呼氣竄進了她耳朵裡,接著兩片灼熱的唇瓣貼了上來,輕柔地吻住了她潔白的耳珠,並細細舔吮起來……
她眼眸瞪大,直到耳畔響起那陣煽情的吮吻聲,她渾身一顫,猛然跳開。
同時間,矮榻上的男人輾轉清醒,他伸伸懶腰打呵欠,一派愜意自在的模樣,彷佛真是剛睡醒似的。
“長孫晉!你又找死了是不是?!”第三回被輕薄,容雲被他激得玉容扭曲。
挑了挑眉,長孫晉又再躺下,枕著臂,他慵懶道:“我看是那個嚷著要拿刀的人找死。”真是不識情趣的女人,他明明就在跟她表達滿腔情意,她卻偏要破壞如斯醉人美景。
待日後機會來了,他一定得好好調教調教。
聞言,她更火大。看來他根本早就醒了,存心耍弄她的!
“欸,警告你可別動手動腳的,當心又被罰跪船頭。”見她雙拳蠢蠢欲動,他趕緊拿她父親來當擋箭牌。他才剛病癒,可沒興趣受什麼皮肉之苦。
“罰跪船頭”四字有效地遏止了她的衝動。那種丟人的事,她怎麼可能讓自己再犯?
“我也警告你別再碰我,當心哪天我把你的惡行全數告知爹,到時候看他怎麼教訓你!”他以為只有他會利用爹爹來唬人嗎?
他撇撇嘴,把她的恐嚇當耳邊風。“告啊,快去告啊,你都不曉得我等得有多久了。”讓容爺知道正稱了他的心,省得他老想著該怎麼把她弄到手,這丫頭比燕王爺的那些宮變籌劃更棘手,累都累死人。
她聽得麗眸噴焰。“你真的很不要臉!”真講了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
“嗯,的確是不要臉的。”他受教地頷頷首,對她的火爆感言表示萬分認同。想他長孫晉何曾這般窩囊過?想要親近佳人,還得跟長輩裝瘋賣傻方可誘她前來相會,為了一個沒半分溫柔嫻雅的女子費盡心機,唉,他命真苦。
受不了他的無賴,容雲索性噤聲,但見他懶洋洋地死黏住矮榻不起來,又忍不住眯起瀅眸,高聲提醒:“你還躺著幹麼?告訴你,我只待兩個時辰而已,時間一到,我馬上回去!”
經她這麼一吼,他不得不爬起來。走過她身旁,他步伐稍頓,不忘往她耳邊道出真心話。“口氣別太沖,我聽火了就會以牙還牙,而且……近來我喜歡用『咬』的。”他沈醇的嗓音透出隱然的親暱。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嬌美的臉蛋卻漸漸熱了。招架不了他這種極富挑逗的曖昧言行,她羞憤交加得想挖墳自埋算了,卻又心口不一地繼續原地徘徊,不曾真的走遠。
瞥見她臉上那抹嬌豔的紅暈,他勾起薄唇,笑得狡詐。
調戲果真比吵架來得有趣又有用得多,與其再像從前那般費神激她發火,倒不如逗得她臉熱。經過這兩回試探,他確定自己終是走對了棋局。
不似尋常女子應有的態度,她沒賞他這登徒子該有的巴掌,這丫頭,對他動心了吧?呵呵呵!
大步走出內室,他心裡無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