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頁)

他二人進殿時,樂聲剛歇。一番行禮免禮聲之後,李淳一終能抬頭看一眼女皇。七年前她頭髮漆黑如墨,但如今已是花白。

“怎來得遲了?”、“兒臣估錯了時辰。”、“那罰你舞個劍吧,琵琶拿來。”女皇言罷,內侍即將琵琶遞過去,同時又有內侍將劍遞給李淳一。

她舞劍,女皇親自伴奏。錚錚聲響,女皇才是舞劍節奏的控制者,李淳一隻有配合的份。不僅舞劍,在所有的事上,都是如此。她不需要有想法,乖乖地服從與配合就是正理。雖然看上去女皇對她一直放任不管,但女皇的掌控欲,絕不亞於她姊姊李乘風。

舞劍全程,都在女皇的掌控與注視下。女皇以前也看她舞過劍,七年過去了,這么女劍越舞越好,女皇甚至隱約察覺到了這其中被悄悄按捺下的銳利與鋒芒。

與其說是罰,不如講是試探。李淳一收劍躬身,女皇也將琵琶擱置一旁,道:“坐。”

李淳一應聲入座,她對面的小案後,坐的正是李乘風。而李乘風右手邊的位置,依次坐著宗亭等三人,她右手邊也同樣坐著三個人,皆是昨日上場的騎手。

這其中李淳一隻認出三個人,中書侍郎宗亭、左千牛衛中郎將謝翛、還有一位起居舍人宗立,是宗亭的從弟。

共同點是,他們都是她的同窗。

不同點是,其他人都安安分分用餐觀舞,只有宗亭隔著兩丈遠用唇語同她說話。他說的是“離他們遠點”,而要命的是她居然看得懂。

有些默契就像本能一樣難棄,於是她張了張嘴,用唇語回敬“本王不懂”。

對於不愛悶頭吃的人而言,如此宴會無趣至極。事實上這樣的無聊場合有許多,譬如國子監以前毫無新意的講學集會,老夫子一講便是一兩個時辰,令人昏昏欲睡。她曾和宗亭在集會上隔著很遠的距離講唇語,甚至用唇語下完過一盤盲棋。

以前集會人多,但今日人少,明目張膽用唇語交流太顯眼。李淳一講完那句便不再開口,只低頭喝了些羹湯,期待宴會能早些結束。

她案上的一碗素羹湯幾乎全部吃完,其餘菜品則一動也沒動。就在舞樂聲暫告一段落之際,對面的李乘風問她:“那罐燴肉不合你胃口了嗎?你小時候分明很愛吃。”

李淳一回說:“姊姊,我如今不吃肉了。”

“葷腥不沾?”

“恩。”

“可你方才喝的那碗素羹,是加了肉湯的,不要緊嗎?”

李淳一的唇角不起眼地壓了一下,但隨即又笑道:“不要緊。”她看向宗亭,輕輕張了下逐漸變冷的唇,是一個“走”字。然宗亭穩坐著不動,不慌不忙飲盡了面前的酒。

李淳一胃氣翻湧,她自覺等不到宗亭回應,打算起身告退之際,宗亭卻穩穩當當站了起來,在這時充當了諫官,不急不緩道:“陛下,明早還有朔日大朝會,實在不宜休息得太遲。”

女皇淡笑,飲了一口酒,終開金口:“那就散了吧。”於是她起身,幾個內侍緊跟其後,諸人連忙恭送。

女皇走後,李乘風亦帶著內侍打算離開,但她剛走兩步,又折回來,湊到李淳一耳邊道:“聽姊姊的話,別在中書省過夜。”她說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宗亭,神情寡淡地轉過身,便帶上人回東宮去了。

幾位臣子各自結伴離去,唯宗亭與李淳一還在原地。他們還未走遠,李淳一忽然轉過身直奔廊廡盡頭,最終在高聳的槐柳樹前停下,彎下腰嘔吐了起來。

那嘔法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只有瘦骨嶙峋的手扒住粗糙樹皮,藉著樹幹支撐自己的身體。夜風裡她大口喘氣,有胃液濺到袍角上,空氣裡都浮動著酸澀氣味。她闔了下眼放緩了呼吸,宗亭已是走到了她身後。

“這麼多年,臣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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