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
齊夜雨懷抱著雀躍的心,趕緊跳上車子,循著地址前往,說來相當諷刺,這地址,離這裡也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這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嗎?
他會把距離拉近的,不管是他們的心靈或是背景,他必須讓珊珊知道,當真心愛一個人的靈魂時,出身與背景,將微不足道。
鄧智奇女友的家裡,有架小鋼琴,是鄧智奇的女友知道巴珊珊的興趣後要他買的。
巴珊珊最近很常彈琴,而每每奏出的音調,都帶著悲傷的音符。
齊夜雨在門口見到鄧智奇的女友,應該是鄧智齊已經打過電話報備,對方沒有一絲意外,確定他是齊夜雨本人就拿著車鑰匙和外套出門,並用手比了比二樓。
他頷首向她道謝,事實上,不用她說,他也知道那個小女人就在那裡,因為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就從二樓傳來,迴盪在每個角落,第一樂意後緊接著第二樂章,一首接一首的哀傷曲調,在他聽來,即使現在讓巴珊珊彈進行曲,說不定也會變詠歎調。
他躡手躡腳的上樓,並且在外頭躲了一會,聆聽著悲傷的鋼琴演奏,他覺得這是好事,藉由音樂發洩心情對珊珊是好的,從音樂可以聽出她不快樂,但是至少她不是悶在心裡。
巴珊珊忽然停手,撫住肚皮,小傢伙的動作越來越多,總是踢得她感到痛……一開始只是翻身,她還不覺得怎樣,現在動作是越來越大了。
或許孩子討厭她心情不好,吃得太少,在抗議著呢。
巴珊珊停止了彈奏,離開琴椅,挺著大肚子緩步往落地窗邊走去,她喜歡窗外的景色,跟家裡客廳望出去的是一樣的。
那個吃早餐的陽臺,可以看見一樣翠綠的山巒,夜雨會在一旁拉琴給她聽,偶爾是長笛,偶爾是薩克司風,每次他演奏時,附近的鳥兒都會湊近,彷彿在合聲似的。
她纖指貼上玻璃,這就是所謂的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吧?
即使好像看著同一片山林,但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她好不容易把爸爸送進警局裡,妄想找一個地方落腳,她知道不可以迴天使育幼院,因為夜雨一定會找到那兒去。
在詳細計劃前就行動,她真的好笨,更慘的是,她竟然還昏倒,要不是剛好遇上智奇和他女友小珍,天曉得她現在怎麼了?
她發現到新聞沒有播出她失蹤的訊息,原本應該放心的情緒卻變成煩躁,夜雨真的不打算找她嗎?有了愛莉,他就不在乎她了嗎?
她每天都在看電視,二十四小時的新聞臺就是找不到關於自己的訊息,甚至連爸爸的訊息都沒有……或許毒犯太多,一,兩個被捕是上不了新聞的,但她好象是失蹤人口……
每次想到這裡,就為自己感到可悲,她不是希望最好沒人管嗎?不要來找她?她會跟孩子一起好好活下去,等風聲過了,她就可以不再麻煩智奇和小珍,回到天使育幼院去,獨自把孩子養大。
她的想法自相矛盾,太可笑了。
她就著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她總是這樣,窩在二樓,看著窗外過一天,偶爾彈彈琴,其他時間總是容易昏睡……
一直到琴聲響起,她一時以為自己已經進入夢鄉,才會聽見愛之夢小夜曲……
咦?她宛如驚弓之鳥的直坐起身子,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回頭望。
齊夜雨的長指正在黑白琴鍵上飛舞著,他獻上一首李斯特的“愛之夢小夜曲”,以對應她剛剛那首過於悲悽的曲子。
巴珊珊緊握著雙拳,不會的,不可能的……她不認為夜雨會找來,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智奇和小珍……
巴珊珊心跳驟然失速,她既緊張又害怕,既喜悅又悲傷,各種情緒衝擊著矛盾的她,她得緊咬住唇,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