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回到他的臉上。怎麼瞧著他有幾分眼熟呢?昭雲不禁在心裡畫了個問號。太子棄長住宮中,跟安平候又沒什麼交情,應該不會是在侯府見過吧?奇怪,到底在哪見過?
昭雲正尋思,太子棄咧嘴一笑,緊著上前幾步,一張俊臉迅速在昭雲瞳仁裡放大。
“你不是……嗝……梅精!”一股濃烈的酒味從他嘴裡吐出,給昭雲嗆得連著又往後退。退了幾步,脊背抵在了梅樹上,已經退無可退了。
“你是仙女,仙女!”
昭雲想要閃身,誰知太子棄比她還快,欺身上前一手撐著昭雲身後的樹幹,一手將壺嘴捱上她的嘴唇,“來,陪本王……喝!”
昭雲才十四五歲,個子小,人又瘦,此時整個人都被他圈在了懷裡,還要被他逼著喝酒。從遠看他兩現在的造型就是登徒子調戲嬌小姐。
然而,昭雲可跟一般嬌滴滴的小姐不同。
她眼珠一轉,左右看看四下沒人,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太子棄望著懷裡的少女,笑的像是隻偷著雞的小黃鼠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昭雲沒等他反應過來,抬手將他拿著酒壺的手向上一抬,另一隻手用內力戳在他的極泉穴上。身子一矮,就勢從他臂下鑽了出去。
太子棄登時蹲到地上,笑的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昭雲拍了拍手,踱到他身邊,教訓道,“讓你借酒撒瘋!哼,就給你嚐嚐笑死人不償命的滋味!”
說罷轉身而去。
身後的梅林裡迴盪著太子棄連綿不斷的笑聲。在他附近的梅樹,都被震得花瓣簌簌的直往下落。
而藉口鬧肚子的荷花則是輕車熟路的來到聽梅宮的另一端,身子一閃隱到假山後。有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早就等在那裡,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見是她,小太監抱怨,“你怎麼搞的,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不等著開席才來!”
荷花趕緊垂下頭,恭敬回道,“奴婢該死!小姐這回只帶了我一個近身丫頭,總得在跟前伺候著。這會兒才尋著機會脫身。”說罷,一仰頭,最先入眼的是小太監耳珠下的銷魂痣。這顆痣長的極周正,甚至把小太監平平無奇的五官都被襯托的別有一番惹人疼惜的情致。
小太監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一會兒開席了,你把這個放到淩小姐的酒裡,之後的事你就別管了。”說著遞給荷花一個小小的紙包。
荷花接過來,捏了捏,像是藥面,有點擔憂又有點猶疑,“這……不會吃死人吧?”
小太監臉一板,喝斥道,“咱們都是替主子辦事的。死不死也不是咱們能做得了主的!哪輪得到你在這瞎操心?”
“全下上?”這紙包雖說不大,可也不能讓凌昭雲全無察覺的倒在她酒裡。
“你傻嗎?這麼金貴的藥一丁點就夠了!笨死了!”小太監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尖細的嗓子還是刺的荷花耳膜生疼。
“是,是!荷花一定辦妥。還請袁公公多在主子跟前美言幾句。”荷花點頭哈腰的不住說好話,生怕小太監惱了。
小太監揮揮手,“行了,行了。趕緊回吧!別在這礙眼!”還沒等說完話,他就先轉身走了。
荷花悵然的望著他的背影,緊緊攥著小紙包,無奈的嘆了口氣。
昭雲得意洋洋的快步離開,剛出林子,就見匆匆向她而來的荷花。
荷花一見她,眼中的急色化開,上前來不住地說道,“小姐,奴婢該死。奴婢不熟悉這裡的路,才耽擱了時辰。”
“沒事兒!你肚子不疼了?”
荷花臉一紅,忙不迭搖頭,蘋果似得小臉上笑開了花,“謝謝小姐關心。不疼了。小姐,要說還是這宮裡好,就連奴婢們用的恭桶都是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