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著的四根紅燭,面色無異地給皇帝請了安。
東聿衡招手讓她上前,待她在他站定,他又問底下的和尚,“分明好好地四根香燭,為何騙朕說不能點燃?”
下跪僧人皆冷汗涔涔,“啟稟萬歲,方才著實不能燃,弟子們都瞧得一清二楚……”
皇帝臉色一變,禪房靜寂無聲,慧空與近臣皆不敢言,各自心裡卻有了不同想法。
小和尚跪在下頭,只覺世轉輪迴,才聽到了皇帝的笑聲,等等……笑聲?他抬起頭來,卻見天子微笑著對睿妃道:“愛妃,想來龍子難求,愛妃還需多捐些油錢才行。”
龍、龍子?小和尚不料皇帝往那事兒想去了,只是佛前燭滅,不應是妖氣來襲麼?
沈寧一聽,面上稍稍放柔了一些,“陛下這話臣妾可不愛聽。”
此時又有一個弟子跑來在外邊探頭探腦,東聿衡瞟了一眼,“慧空大師,似是有弟子尋你。”
慧空道:“陛下容老衲告退……”
“何必麻煩大師,叫他進來便是。”東聿衡笑一笑,讓人宣其入內。
那弟子進來跪下,卻是支吾不敢言。
東聿衡眼神漸沉,“佛門之事因何吞吞吐吐?”
那弟子不得已,低頭說道:“陛下,睿妃娘娘的長命燈,碎了!”
東聿衡猛地一拍扶手,厲聲道:“大膽和尚!”
那弟子被天子一嚇,急急說道:“陛下開恩,娘娘的長命燈分明是好好地送了上去,方才不知哪裡起了風,偏偏把娘娘的燈給吹下來了。”
“那上頭那麼多的燈,怎地偏偏是娘娘的燈吹落了?”
“小僧、小僧不知,恐怕、恐怕有妖氣……”那弟子一害怕起來,話不經大腦便說出了口。
這話卻說出了多人心聲。
“放肆!”
“智慧!”
皇帝與慧空大師同時大喝。
“遇龍寺兩百年古剎,高座大佛,香火不斷,哪裡的妖怪敢來此處放肆?”東聿衡狠狠斥道。
禪房內一時惶惶。
沈寧上前勸道:“陛下息怒,小師父怕是被龍威嚇著了,說了胡話,陛下何必為此大動肝火?”
皇帝面色稍霽,慧空道:“貧僧管教無方,還請陛下恕罪。”
東聿衡接過沈寧遞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道:“罷了,朕是關心則亂,在寺中發了脾氣。”
沈寧輕笑,又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臣妾想再看看這四根蠟燭。”
東聿衡抬眼看了看她,旋即點頭讓人吹滅了送上來。
沈寧微笑接過,不看其他卻只看蠟燭底部,四根蠟燭一一看了一遍。
“愛妃在看什麼?”
“……臣妾方才覺著蹊蹺,讓小師父拿了這幾根蠟燭給我看了看,還在其中一根上用指甲在底下劃了兩道,還想著過來告訴主持這些個蠟燭不能用了,只是現下……”她亮出四根紅燭底部,“怎地一根也不見有臣妾留的印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慎親王上前一步,道:“娘娘此話當真?”
“佛門聖地怎敢撒謊?”沈寧伸出手,“陛下您看,我指甲裡頭還有點兒燭屑哩。”
東聿衡執著她的手看了一眼,臉色愈發陰沉。
拿蠟燭過來的和尚還跪在下頭,一聽連連磕頭,“小僧著實拿的是那取下來的四根香燭啊!”
皇帝此時卻不發怒,眼中諱莫如深,沉吟片刻正欲開口,東明奕單膝下跪,“父皇,兒臣願查明此事,看是何人在御駕前裝神弄鬼。”
東聿衡本意是想讓東旌疾調查此事,見東明奕毛遂自薦,頓了一頓,道:“大皇子能為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