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戰戰兢兢。
只是當初解雨臣年幼,被壓制了多年的他們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一舉反抗的破綻,結果卻是被禁錮的更慘。
解雨臣也許年紀小,但是他的身手來自二月紅,他的思維來自解九爺,他的仁慈,在八歲的腥風血雨裡就被沖刷的一乾二淨。
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現在是他的本能。
只是在黑瞎子面前,他偶爾能找回這個年紀的他應有的衝動。
解雨臣在轎車裡發呆,桑塔納在軍區院前停下,出來接他的是比他小兩歲的霍秀秀。
霍秀秀今年十一歲。身段柔軟的像一條蛇。
這跟霍家女人身手的由來有很大關係。
“花姐!”霍秀秀興高采烈地跑出來抱著他胳膊,解雨臣無奈的開口,“還叫姐?”
“呃……小花哥哥。”霍秀秀吐吐舌頭。拉著解雨臣往屋裡走,“奶奶說今天有樁奇事兒來叫你看看。”
“什麼事兒?”解雨臣跟著霍秀秀的步子,打算從丫頭嘴裡套話。可是轉念一想他又暗道自己的愚蠢,霍仙姑肯定不會告訴她。
果然,霍秀秀搖搖頭。解雨臣伸手推開虛掩著的門,“霍奶奶,我來了。”
“解子,坐。來嚐嚐奶奶親手做的點心。”
木几上擺著三樣解雨臣不曾見過的糕點,解雨臣禮貌的應了一聲,伸手拈起一塊兒看起來清淡的咬了一小口,卻不著急嚥下,而是用舌頭細細的把黃豆大的那點兒糕點壓碎,仔細分辨。確定沒什麼之後才嚥下去。
霍仙姑並不意外解雨臣的動作,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仔細一點總沒壞處。
糕點的口味並不重,淡淡的甜,又有點清新的感覺。解雨臣不疾不徐的吃完手裡的點心,抬頭看向霍仙姑。
“不急,還要等幾個人。”
隨後來的幾個人是警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坐在沙發上。解雨臣捧著茶杯,餘光打量過幾人,見霍仙姑還沒有開口的意思。
開口的倒是那幾個警察中的一位,是一件有關於起火謀殺的案子。解雨臣對這件案子不感興趣,不過三分鐘就在霍仙姑的授意下被秀秀纏了出去。
“小花哥哥,你教我踢毽子嘛。”
“好吧,自己看好。”
解雨臣熟練地拋起雞毛毽子,不間斷地踢,偶爾換個姿勢。下腰勾腳,還是,沒能攔截住秀秀踢飛出去的毽子。
也就兩秒鐘的時間,毽子又飛了回來。解雨臣下意識的用腳接住踢給秀秀,回頭看那個踢回毽子的人。
依然是那副大墨鏡。
解雨臣抿唇笑了,轉頭繼續指導霍秀秀。
黑瞎子手插在褲兜裡,背影像極了古惑仔。就是頭髮應該長點,再紋個紋身。
“花哥,他是誰啊?”霍秀秀再一次把毽子踢出去。解雨臣攔回來,“不知道。我踢累了,進去喝口茶吧。”
“好。”
解雨臣領著霍秀秀剛剛進門,就聽見黑瞎子愜意的聲音,“這味道跟我小時候我家下人做的味道一樣,很少再嚐到這麼正宗的味道了。”
“現在沒有幾個人會做了,這是民國時候的糕點。”霍仙姑坐在一旁,放下蓋碗。
小時候?民國?這傢伙的年齡該是有多大。
原本以為他的樣子只有二十七八,但是照他說著光景,要有六七十了。解雨臣繼續扮演無知少年的角色坐在屋子裡,慢條斯理的吃著點心。
味道真的很不錯。
對那案子解雨臣並沒有仔細聽,只是大概記得“縱火”“屍體”幾個字眼。那麼霍仙姑今天叫他來肯定不是為了這個案子。那麼,就是這個人了。
黑瞎子護送解雨臣的事情在圈子裡傳的人盡皆知,解雨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