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
莫名地慧安有些不安,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裡。
她本就不想真的傷了馬鳴遠,方才也是一時氣惱,好在那人適時出現打偏了鞭子,雖則慧安無法感激那人,可還是鬆了一口氣,又盯了眼仍在呆愣中的馬鳴遠,冷哼一聲,慧安才一甩馬鞭,身下馬兒嘶鳴一聲向前衝去。
和那人越行越近,不知為何慧安的心跳便有些加快,她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接著便移了開來。
眼見就要衝至那人身邊,慧安還是沒有忍住將目光移了過去,那人幾乎瞬間便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同時也盯了過來。
四目相對,慧安仿似跌進了一汪秋池之中,那人有一雙極為清沉的眸子,那眼睛雖然一直看著她並未移開,可慧安偏就覺著他像是什麼也沒見到,幽深的瞳孔依然安寂如初。
不知不覺慧安便放慢了馬速,而那人的面貌也隨著馬兒的賓士越來越清晰。
他身形極為欣長,穿著一件藍色雲翔符蝠紋勁裝,腰間繫著犀角帶,只綴著一枚白玉佩披著一件白色大麾,風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夾雜著雪花迎風飛舞。
他烏黑的發用一根碧玉簪固定著,那簪子玉質極好,被雪洗過瑩透碧綠,整齊的鬢角如同刀割,肌膚如同冰雪般白淨,又仿若上等的羊脂玉瑩潤,細膩平滑地讓人想摸上一摸。
他的面部五官稜角分明,猶如雕刻,寬闊的額頭,飛揚的劍眉,高聳的鼻樑,還有因緊抿而顯得過分銳利的唇形,面上每一寸陰冷的線條無不在說明著,這是一個慣常發號施令且又嚴肅冷漠的人!
可偏他那線條過分優美的下巴,和那過分好看的桃花眼又輕易地抵消了五官上的凜冽感,讓人第二眼望之又覺得這是一個溫和明朗的人。
可當你再對上那雙靜淡的眸,對著那澄明的如玉似水的目光時,方才那冷峻和溫和的感覺便都又消失了,你只會覺得這人仿若能洞察人心般的高深莫測,讓人心生不安。
無疑,這是一個長相過分貌美的男子,竟讓見慣了謂之大輝第一美男的李雲昶的慧安也看的一呆。直到那人幾不可見見地挑了挑眉梢,慧安才猛然回過神來,面頰燥熱,羞得低下了頭。
可剛一低頭她又覺著丟了氣勢,於是又猛地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冷哼一聲,一抽馬鞭便從那人身側呼嘯而過。
餘光瞥見馬蹄帶起的飛雪隨著風盡數捲進了那人的衣袍,揚起了他的大麾。瞥到那人伸出修長的雙手攏了攏飄蕩的大麾,不知為何,慧安心裡一陣舒坦,唇角便勾了起來。
“沈慧安,今兒這事小爺跟你沒完!”
待慧安揚鞭跑遠,馬鳴遠才從方才的驚懼中恍惚著回過神來,一摸臉頰,只覺鬢角處火辣辣的疼,將手湊到眼前一看果然血淋淋的紅。
馬鳴遠登時便兩眼冒火,盯著慧安遠去的背影嘶聲大吼,語氣頗有些事後壯膽的意思。
聽聞身後傳來的那聲嘶吼,慧安越發覺著舒服,彷彿這兩日來心裡的憤恨、傷痛、不安等情緒一下子就都遠離了。
一時間她只感到重生後的喜悅和快慰,登時再也抑制不住挑起的唇角,揚聲咯咯地笑了起來,那清脆的笑聲宛若銀鈴在清晨的山間小徑如同飄飛的雪片傳遍了整個山谷,讓人聞之便能輕易感受到歡笑之人的得意和歡喜。
“狗日的,沙二虎那小子騙俺!說什麼京裡的姑娘個個嫻雅端莊,放他孃的屁,老子看方才那小娘子比西焦山的匪婆子都兇!刁蠻,餒是刁蠻!方才要不是將軍,那小子的臉可就開花兒了。”
待慧安帶著夏兒飛馳而去,方才立在路邊的那穿藍衣白麾的男子才策馬向前行了兩步,而一直被他擋著的大石後竟還站著一人一馬。
這人長得五大三粗,長著一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