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殺過人。二十二年前,老劉才三十七歲,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直尋找到現在五十九歲!在這些年裡,他跑過一趟又一趟公安局,眼看著公安局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
每個星期一,是老劉必來公安局的日子。只要來公安局,他就會必來法醫辦公室,詢問一些法醫知識,希望用這些來還自己一個清白。
不過最近有些奇怪,很長一段時間沒見著他了。
比“上訪劉”幸運的是,本案女死者的丈夫沒有因此受到人身自由的限制。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偵查人員選擇了放棄,畢竟相對於人身自由來說,一個案件的偵破所體現出來的價值要小得多!
“這樣的現場很複雜嘛!”李智林邊看現場照片邊說道,“雖然那男的結論為窒息死亡,但沒有怎樣引起窒息死亡的原因。偵查工作如何開展下去呢?”
“關鍵的問題在於死亡原因!”我點點頭說。
“可是事過境遷,我們從哪裡再去尋找原因?”李智林嘆了一聲。
我掏出一支菸叼在嘴裡,這種情況下,我總有這樣的習慣。
“既然存在即有其合理性。找不到存在的證據,我們就從合理性入手,找到解釋現象的依據!”我想了想說道。
“那麼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李智林問。
“把案卷仔細看一遍。”我說,“排除那些主觀東西的干擾,把客觀的事物記下來。我們需要做的,是一個拼圖遊戲!”
“拼圖遊戲?”李智林有些迷惑地看著我。
“是的,拼圖遊戲!”我回答,“每一件事都離不開時間、空間和過程!我們把證明時間的線索放一塊,證明空間的放在另一塊,證明過程的再放一塊。最後用這些東西把案件發生的過程拼接出來。其中殘缺的,就是我們現在所要尋找的!”
李智林聽完來了精神,他取出筆紙,邊看案卷邊記了起來。我則翻看著以前的現場照片。
第11章 死亡拼圖
“怎麼樣?”在互不干擾地工作了個把鐘頭後,我問李智林,“有什麼發現?”
“殘缺的資訊實在太多!”他抬起頭說道,“就是已有的東西也漏洞百出。難怪死者家屬會有很多疑問!”
“哦?說說你發現的問題!”我很感興趣地看著他。通常情況下,我不喜歡像他這樣隨意菲薄他人,但這次,我很想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否定之前的偵查工作。
“如你所說,一切推斷都應該立足在事物的客觀存在性上。”李智林把我以前對他說過的話作為開頭,“而這件案子,偵查人員分析案件的依據不過是區區幾件有限的證據!如果失去充分的物證支援,得出的結論不過是主觀臆斷罷了!”
“你說得有些絕對了。”我笑了,“只要有客觀物證就不能說是主觀臆斷!一般來說,我們沒法奢望兇手留給我們很多證據,而有時候,我們也並不需要有很多證據。只要有價值,一兩件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但他們的推斷並不是以現場證據做為依據!”他爭辯道,“而是用一些沒有排儘可能性的結論做為依據,來證明下一個論點,以此類推!——這顯然犯了邏輯性錯誤!”
我笑了,為他的進步感到高興。
“很不錯!理論上是這樣。——但是,有時在辦案實踐中是需要冒險精神的,主觀臆斷固然不科學,但未必不正確!”我有意挫挫他的銳氣,意在提醒他在思想上不能禁錮於固定的模式。
注重客觀是正確的,但我們信賴的所謂客觀往往只侷限於所見,而即便親眼見到的事物有時還未必真實。——眼睛還有盲點呢!因此,總拘泥於客觀性就會失卻冒險精神!
李智林迷惑地看著我:“難道您贊成主觀推斷?‘立足客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