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砸馬廣等人,卻被米五娘攔住。
“他們也是受害之人,讓我先試試,救得一個算一個……”
米五娘嗓音深沉,許三就覺仙姑悲天憫人,雖沒救下兒子,卻已經盡了全力。再想到仙姑說的紅陽劫數,他猛然下跪,朝米五娘蓬蓬叩頭:“仙姑,救救我們,救救鄉親!”
村外荒僻處,馬廣朝米五娘連連叩頭:“仙姑饒命!仙姑饒命!”
另外五個潑皮也一併叩首,盯住其中兩個動作略顯敷衍的人,米五娘甩手丟下從他們手裡繳來的腰刀,“你們中間有人已不可救,要自救,就先殺了他們!”
六人震驚地相互對視,一邊張九麻子陰惻惻地道:“仙姑法力高強,我這個天主教祭祀在仙姑面前也得俯首帖耳,仙姑的話不聽,你們才真要魂飛魄散,再無投胎的機會!”
馬廣嘩啦拔刀,兩眼赤紅地掃著手下:“誰!?誰!?”
順著米五娘指著的方向,馬廣咬牙,兜頭就砍了上去,噗哧悶響不斷,血水飛濺,轉瞬他就成了之前嘴裡所說的紅衣兵。
確信兩人死得不能再死,不理會已經如泥般軟在地上的另外四個手下,馬廣喘著粗氣,壓住揮刀砍向米五孃的衝動,哆嗦道:“仙、仙姑……還有什麼吩咐?”
他可不是愚夫愚婦,至少沒那麼容易就信了什麼妖孽之言,可週圍十來個漢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眼裡那股狠勁,遠比他這個潑皮強厲,他見識過這種眼神,那是殺了不少人,下刀子絕不囉嗦的角色。
“仙姑”說是清妖孽,實際是讓自己交投名狀,這點他很清楚。
“我們正少銀子,不,你這點不夠,跟我說說林家、方家還有你那靠山馬主薄的事。”
米五娘一點也不為馬廣身上的血腥氣所動,平靜地下著命令。
馬廣咬牙:“仙姑儘管使喚,我馬廣絕不皺眉頭!”
米五娘再搖頭:“你?光你不夠……”
夜裡,許三家中,已哭得無淚的許三妻子忽然幽幽道:“那仙姑怕是在哄人吧?馬廣的話也沒錯,我聽孃家人說,北面是過來了好多白蓮教的,那些人就一心想著作亂。”
許三就覺妻子被兒子的死迷濛了心竅,仙姑花了那般心血救兒子,還幫他們整治了馬廣等人,索回了銀錢,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壞人?而且白蓮教聽說是照顧窮苦人,度化窮苦人的,怎麼能叫是作亂呢?
“天下已經亂了!南面來的妖孽就要翻了江南的天,吃了我們的魂魄!你這愚婆娘懂個屁!”
“我看你是被那仙姑迷了心竅!你還知不知恥!”
許三跟妻子罵了起來,罵到惱處,許三揪著妻子頭髮就是一頓耳光,身子勉強好些了的女兒縮在門外,暗自流淚,不敢說話。
“走!跟娘回孃家去,這裡真是被妖孽佔了,由著你爹被那狐狸精吃得骨頭都不剩!”
許三妻子衝出門去扯女兒,小姑娘如被火鉗觸身,不迭地退開。
“哎喲……老天爺啊,你收了我兒子,現在要收走我一家麼……”
許三妻子跪在地上哭喊著,這一夜,村裡家家都在作噩夢。
村中最好的房舍是私塾,村裡人湊錢湊地建起的。前些日子南北戰亂,先生跑了,這裡也荒了,村人敬米仙姑,就把這裡讓給了她們一行人住。
屋舍裡,米五娘朝小姑娘點頭:“你倒是有心了,你娘確實也是妖孽上身……”
她眼中閃過凌厲的精光:“沒得救了!”
手撫上小姑娘的頭頂,她身子打了個哆嗦,似乎那燒紅的鐵線又落在了身上,可接著她卻沒了動靜,看向米五孃的目光裡滿是感激。
“你叫……許福娣是吧,不錯,能受得苦,願不願拜我作師傅?”
米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