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孩子都是五六歲發矇,晚一點的七歲也要上學了,尤其大戶人家,更是注重於此。像殷若飛這麼晚上學的還真不多,尤其他還是侯爺的嫡子,就更讓人覺得驚詫了。
孫先生到底是大儒,心裡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什麼好奇之意。管他是誰的兒子,是多大,只要好好唸書就成。
殷若飛帶著小廝下了馬車,抱著自己的書袋,慢慢跨進學堂的門檻。
學堂不小,畢竟全殷家的子弟都在這裡上學。整齊的書桌一排一排擺著,足足有二十多張。這些桌子後面大多已經坐了人,有比殷若飛小的,但是大多都比殷若飛大了幾歲的樣子。此時正都好奇地看著這個新來的同學。
殷若飛剛進了書堂,後面急急忙忙跑過來一個管事的,正是專門負責打理這書堂的大管事。
侯爺府家的嫡子上學,又是老夫人吩咐的,這位管事的自然不敢怠慢。他原本也打算一早就過來的,但是被旁人攔住,說了些這位侯府嫡子的事。
管事自己也是有所耳聞,聽說這位嬌貴的少爺並不愛讀書,身為文武雙全的鎮江侯嫡子,現在是既沒練武,也不曾來過學堂,本來前兩年就該來讀書了,卻被家裡親孃給推了。
管事的琢磨著,這位少爺想必不會來的太早的。
萬萬沒想到,他只是用個早飯的功夫,這位未曾謀面的尊貴少爺竟然就來了。有長眼的小廝連忙去稟報,他這才趕緊放下筷子趕了過來。
他急急忙忙跑過來的時候,殷若飛剛剛邁步走進學堂,聽到身後有人請安,微微皺眉回過頭去。
管事的從前只聽過關於這位少爺的傳聞,不曾見過本人,此時看到殷若飛回頭,只感覺呼吸一窒。
容貌精緻異常,眉眼間透著聰明靈透,站在那裡更是穩穩當當一派大家公子的做派,何曾有傳聞中頑劣異常不知禮數且容貌平庸之說。
管事有些發呆,待看到殷若飛微一皺眉的時候,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小的曹安,是負責家學這邊的,小的這就帶您去見孫先生。”
“帶路。”殷若飛點點頭,雖然這管事來得有些晚,看對方做事倒也本分,也就沒說什麼。
孫先生端著一杯香茗正閉眼慢慢品味,門口傳來管事的聲音。他在這裡教書,這位曹管事伺候的頗為周到,孫先生倒也不氣被他壞了雅興,連忙將人讓進來。
“孫先生好,學生殷若飛,拜見先生。”殷若飛進了孫先生休息的房間,就規規矩矩地跪下給老師磕了個頭。
上輩子也是孫先生給他發矇的,這位先生為人認真謹慎,對於學生們很是嚴厲。不過嚴師出高徒,他教出來的學生倒有好幾個爭氣的。
殷若飛記得有個學生之前跟著孫先生學習,後來孫先生被請來殷家,那個學生也是時不時來殷家,後來更是深得聖上重用,連帶著孫先生也越發受人尊敬。
前世他給人的感覺極為頑劣,孫先生對他也是頗為嚴厲,想著將他板正,只可惜他滿心倔強和父親作對,得意了二孃,也白白辜負了先生一片心。
待到後來他被打落塵埃,拖著瘸腿離開侯府,才發現當初孫先生讓他識字讀書是是何等的重要。藥鋪五年的生涯,若不是他仗著識字又背地裡苦學,恐怕也不能入了那位高人的眼,學了人家一些皮毛醫術。
重活一世,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唸書,這頭磕得也是虔誠萬分。
孫先生早就知道今天要來個孩子,還是鎮江侯的嫡子幼兒,傳聞雖然不可全信,一般也不是空穴來風。
只是此時看到面前這個孩子認認真真給他磕頭的樣子,心裡先疑惑了起來。
若果然如傳言一般,必不會如此,難道說還要什麼隱情不成?或者,這只是裝裝樣子?
孫先生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