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嬸。”她從手腕上擼了個翠綠的玉鐲子套到晴雯手上,得意笑道,“哎喲,正正合適呢。”
晴雯連忙回頭看祖母,見她沒有反對,這才收下了鐲子,道了一聲謝:“謝謝二嬸的見面禮。”
晴雯道完謝,坐回到祖母身邊,不做聲。
柳氏臉色有點難看,不知是因為馬氏的魯莽舉動或者其他原因。馬氏生生下了她的臉,她卻拿馬氏沒有辦法。馬氏到底顧忌柳氏現在是族長夫人,嘴角含笑著又坐回座位上。只留下一個瘦弱的小身影孤零零地倒映在青色的石板上。
晴雯拿眼睛疑惑地看著祖母,想從她臉上得到答案。柳氏這會便開口道:“這孩子在府裡也養了七八年,不是我們擺不下他那副碗筷,實在是禮不可廢。”
馬氏得了柳氏的示意,連忙說道:“可不是麼!這孩子是個可憐的,從小沒了父母,還是大伯子憐惜他,把他收進府裡,還說要把他過繼給可憐的小叔子,免得他在地府裡沒個人供奉香火。”
“謝二夫人,慎言!”宮嬤嬤突然出聲,眼神銳利地瞪著馬氏,冷冷地喝了一句。
馬氏嚇得連忙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悻悻然地閉了嘴。
“二太太一向嘴快,還請大長公主別怪罪我等。”柳氏剜了馬氏一眼,連忙與她站起來小心地賠禮。
“瞧我這張臭嘴,香的臭的都一起倒出來,該打!該打!”馬氏說著便抬起胳膊,狠狠摑了自己兩巴掌,半邊粉臉立馬就紅了。
大長公主眼神微閃,抬了抬眼皮道:“夠了,別在我面前聒噪。吵得我頭疼。”
馬氏脖子一縮,收回了胳膊,噤若寒蟬,抖得像風中的一株海棠花。好不可憐。
“五年前,你們沒有顧忌我這個老婆子,就把這孩子過繼給晉元,既是如此你們便養在府裡好了,我也不過問。如今何必又把他塞到我這來?我這裡是阿貓阿狗都能來的麼!”大長公主的聲音不冷不熱,卻狠狠扇了謝大夫人一巴掌。
地上的孩子仍跪著不動,好像一塊沒有任何感情的石頭。外界的任何動靜都觸動不到他。
柳氏只覺得臉一陣火辣辣的,她不像馬氏,出身商戶,什麼話都能拉下臉說,被大長公主堵了一回,她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只是想到自家不成器的弟弟,又想到丈夫臨出門的一再叮囑,她知道她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把這孩子留在公主府。
她轉念一想,笑著對晴雯道:“縣主這陣子都不出門,阮阮在家天天盼著你呢,還讓我多謝你送給她的荷包。”
晴雯露出一個乖巧的甜笑:“從圍獵場回來後,我便覺得身子不大爽利,也憊懶出門。過陣子,我給她下帖子請她來公主府耍。”
“飛飛和綿綿也都念著縣主呢!”馬氏顧不得紅腫的臉,搶著說道。
晴雯含笑點頭:“到時也請她倆一起來。”
馬氏瞬間忘記臉上的痛苦,一臉喜笑顏開。晴雯暗暗在心裡驚奇,謝飛飛與馬氏還真是一點都不像,真想不到性情嫻靜的謝飛飛和安靜乖巧的謝綿綿會有這麼一個直率爽利的母親。看得出來,她很愛她的孩子們。
柳氏不得不把話題轉回來:“這幾年,老爺把賢洲帶在身邊教養,花了不少心思。當年老祖宗做主,早早讓我們兩家人分了家,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到底是一家人,老太爺去世時還心心念念著不能讓老駙馬這一脈就這麼斷了根,更何況我家老爺還是看著晉元少爺長大的。當年他們三兄弟,雖隔了房,卻彼此十分親近,我們這才舔了臉面,喊晉元少爺一聲小叔子,外人看來是我們攀附了公主府,實在是誤會了。”
柳氏說完這一長串子話,歇了口氣,繼續說道:“如今老駙馬和晉元小叔子都去了,老爺也是怕他們在底下冷冷清清,沒個念想,這才說把賢洲過繼給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