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擺在眼前,驚訝道,“你這好巧的手,我一教你就學會了。”
她瞪了晴雯一下,嘆息道:“你這樣真是擠兌得我沒地方站了,比賢惠比不過那位,比手巧也比不過你,我真真是無用。”
“怎麼會無用,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你看你編的絡子就比我好看,你做的五彩縷也比我好看,還有你染的指甲也比我好看。”
“染指甲也能拿來說嘴,你真是太討厭了。”麝月原本聽著她的話還挺高興的,聽到後頭就惱羞成怒了,連著捶了晴雯好幾下。
晴雯一邊躲一邊笑:“小心,別被剪刀弄傷手了,我看你還有一個優點,就是這捶人的本事也比我強。”
“說什麼這麼開心?”秋紋端了個銅盆進來,笑道,“現在輪到你們這屋裡燻艾草了,我這會要點火,你們倆要不要出去躲一會。”
晴雯和麝月連忙下了炕,把亂丟的紅紙和剪刀都收到竹籮裡,穿了鞋避了出去。
秋紋把銅盆放在屋子中間的空地上,盆裡早已堆滿了艾草,她點了火,看著煙燃起了,這才退出門,麝月和晴雯兩人連忙把房門關上,免得裡面的煙霧跑出來。
麝月問秋紋:“還剩幾間屋子沒燻?”
秋紋拍了拍手,回答:“你倆這屋是最後一間了,其他屋的都已經燻好了。”
秋紋說完,又領著小丫頭去各處貼天師符。
麝月瞧了她的背影好一會,回頭拉了晴雯躲進廊下的陰涼處小聲道:“秋紋頭上插的石榴花真好看。”
“難得還能從你嘴裡聽到夸人的話。”晴雯促狹地眨眨眼睛。
麝月一臉鬱悶:“我在你眼裡,就是一等一的小心眼。”
晌午前,府裡的主子們便都回來了,個個嘴上都喊熱,又忙著讓小丫鬟們給她們換衣裳、淨面,也不歇一會,便都聚在賈老夫人院子裡,等著開席。
外院的男子已經在席上坐好了,內院的主子們被屏風隔開,單獨坐了幾桌。賈寶玉因著年紀不大,被賈老夫人拉在身邊,她的另一邊是林黛玉。她拉著兩人在身邊,左右看了幾眼,越發滿意。
端午節原本出嫁女也要回孃家團聚,而榮國府唯一的出嫁女便是林黛玉的母親賈敏,賈老夫人想起這一出,不禁又抱著外孫女哭了幾聲,眾人連忙上前把她好歹勸住了,這才正式開了宴席。
且不說席面的豐富精緻程度,只說賈寶玉匆匆吃了幾口,便推了碗,站起來說,剛剛在城外時碰見衛家的小公子衛若蘭,兩人約好下午去衛家的莊子射柳。
說完也不等賈老夫人反應過來,忙亂地便往外走,王夫人連忙叫了李貴、茗煙等人跟過去。
隔著屏風的賈政聽到動靜,心下大怒,到底想著今日是佳節,不便動怒,便放這孽障出門鬆散鬆散。
趙姨娘沒有出現在席面上,府上的眾人齊聚一堂,選擇性失憶般、不約而同地把賈環忘在腦後,但趙姨娘作為他的親生母親卻沒辦法假裝自己失憶。
她躲在屋裡,躺在床頭神色懨懨問了茜雪一句:“外面這會是不是正熱鬧著呢?這群沒心肝的人,我的環兒不在,他們也能笑得這麼開心。”說著,她便拿著帕子抹眼睛。
茜雪端了碗粥給她,勸道:“這都晌午了,姨娘好歹起來喝口粥吧。”
“我不喝粥,我這還沒死呢,那廚房裡柳家的就當我是死人,拿碗粥來糊弄我。”趙姨娘看了那碗碧粳粥,氣得鼻子都歪了。
“廚房裡也送了粽子過來,姨娘吃不吃?”茜雪耐心問道。
“是什麼餡的?”
“有蓮蓉和豆沙的,還有一些五毒餅。”茜雪放下手中的碗,掀開食盒,把裡面的五毒餅和粽子都擺在桌上。
趙姨娘驀地又哭起來:“可憐我的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