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比賽沒有看,這裡面難道還有內情?”
馮紫英不在意地笑道:“這些不過是奇淫巧技,若蘭不必為我生氣,忠順王世子不也沒奪冠。”
“他那是作繭自縛。”衛若蘭接過他的話茬說道。
晴雯見馮紫英對此事並不在意,便也輕笑了一聲,替他解圍岔開了話題。馮紫英又說道:“那柳芳和史緯著實可惡,下次我定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那正好,馮哥哥要找人給他們套麻袋的時候,順便也叫上我。我替自己報仇了,這才夠解氣。”
馮紫英拍掌大笑,直點頭。衛若蘭愣愣地張大了嘴巴,好一會才像其餘二人那般歡快地笑出聲。
“做甚喊打喊殺?”一個清潤的聲音響起,隨之一隻修長的手指掀開了門簾。
衛若蘭和馮紫英驚喜地站起身,齊聲道:“溶大哥!”
水溶莞爾一笑:“這麼驚訝做甚,還不許我偶爾偷懶一次。”
馮紫英笑嘻嘻道:“溶大哥在聖上身邊隨侍,我還想著你必然不得閒。難得出來鬆散一趟,我們三個哥倆卻沒機會喝酒,實在可惜。剛剛我還在心裡懊惱呢。”
“都在御前當差了,你這愛喝酒的毛病還沒改。”水溶輕斥了他一句,“我見你們都不在自己的帳篷裡,便到晴雯妹妹這裡走一遭,果然你們都在。”
晴雯故意拆臺道:“今日你們都在當差,可喝不了酒,我這裡也沒有酒。”
水溶當即失笑:“今日確實不能喝,紫英,你等晚宴的時候再解饞罷。”
四人說了會閒話,衛若蘭便和馮紫英先行離開了。只剩下水溶一人時,他才慢慢抬眸看了眼晴雯,輕聲問道:“我聽屬下來報,柳芳和史緯二人在圍獵場受到不明攻擊。”
他意味深長地打量晴雯的臉龐,晴雯得意一笑,毫不畏懼地回應他的目光道:“沒錯,就是我做的,你待怎樣?”說完她皺了皺鼻子,顯然覺得還不夠解氣。
水溶微微偏過臉,嘴角一勾,低頭,微笑在他的唇瓣綻放,突地,他的笑聲漸漸大了起來,最後竟哈哈大笑起來,連眉眼之間都洋溢著止不住的笑意,目光卻十分安靜地凝視著晴雯的臉。像冰雪霎時消融,大地轉瞬回春,像大珠小珠落玉盤,像萬物驟然復甦……啊!晴雯搜腸刮肚,突然覺得腦海一瞬間詞窮了。
好蘇啊,這笑好蘇啊!她快受不了了!晴雯一臉懵逼,心裡撓心撓肺地大吼道,面上越來越不自在,粉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薄暈。
“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晴雯差點把頭埋進自己的身體裡,嘴裡嘟囔道。
水溶漸漸收了笑,語氣溫柔地說道:“等明天就開始圍獵了,到時你也可以下場耍耍,不會像今日這麼悶。”
“就我那三腳貓功夫,還是算了吧!”晴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顯然還在鬱悶水溶剛剛嘲笑她的囧事。
水溶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惱羞成怒,站起身往外走,突然身形一頓回過頭看著晴雯,嘴角笑意猶在:“晚宴結束後,你別急著休息,我帶你去看草原的夜景。”
說完他未待晴雯回答,徑直走了出去,好似篤定晴雯不會拒絕,又好似根本不留給晴雯拒絕的餘地。這很符合他一貫的作風,水溶一向表面溫雅謙遜,內裡卻是個從不允許別人對他說不的人。
“我才不稀罕呢!”晴雯憤憤說出這句話時,水溶早已走遠了。
說完,晴雯反倒莫名其妙自己“咯咯”笑了起來,帳篷的門簾還在微微晃動著,就像她那顆左右搖擺的心。
晚宴自然是不讓人舒坦的,這樣的場合適合交際而不適合吃喝,端上來的不是大塊獸肉便是早已冷掉的菜,雖然擺盤精緻華麗,但也就只能用眼睛看看罷了,吃到嘴裡沒滋沒味不說,有時還讓人膩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