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應事務彙報完畢後,英培問:“你們組的人員都在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變化?”
“沒有什麼變化,大家都很努力的工作呢。”韓梅忙答。
“是嗎?”英培轉動著手頭的簽字筆,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韓梅楞了,突然想起來那位新調來、卻一天也沒在組裡工作過的安小芯。(安小芯調到韓梅組就立刻和英培出國了,回來上班後又立刻去了災區,所以韓梅還不習慣把她當成自己組的人。)
她忙說:“哦,對了,安小芯去四川了。呵呵,她來了不久,我總以為她還是李英愛那組的人呢。”
“哦……”英培似乎還想聽下文。
命苦的韓梅不知道究竟還得說點啥,只好邊說邊觀察英培臉色:“上個月地震後,每個部門都要派人參加地震救援隊。我們總裁辦根本騰不出人,正好安小芯回來,就讓她去了。”
“哦,她傷好了嗎?”英培若無其事的問。
韓梅在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安小芯和英培到非洲遇險的事大家都知道,內情如何大家不知道,但肯定有共患難的交情,搞不好英副總裁這是在不高興讓安小芯去了災區呢。
她忙斟酌著答:“安秘書外表上看,看不出來有傷,我想應該養的差不多了。本來我不想讓她去,但她自己特別主動,最後是曲主任決定讓她去的。”
英培低頭看手裡的檔案,似乎對韓梅的話不置可否,待她說完,頭也不抬的說:“你出去吧。”
“呼!”韓梅吐了口氣。一邊往外走,一邊覺得這位副總裁和安小芯一定有什麼不一般的事情。
接下來,英培埋頭在大堆的檔案中看了整整一下午。將重點的檔案看完,已經傍晚六點半了。他起身活動一下,打算吃點東西,然後繼續看。胳膊活動間,碰倒了辦公桌邊一堆打算遲一些看的檔案。
他蹲在地上隨手撿著,卻被一本刊物給吸引住了目光。那是晨森公司第二季度的內部刊物,封面上的圖片照得非常有意境。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一個英姿勃發的男人正仰望朝陽,他的側顏被太陽的金光籠罩,五官模糊、輪廓卻清晰。
英培用手撫了撫封面,嘴角銜起,笑意不自覺的溢了出來。封面上的人他認識,正是他自己。攝影的人他也認識,加彭大草原上某個日出的清晨,安小芯求著他照的,原來是用在了這裡。
他隨手翻開看著,都是公司內各部門寫的文章。有學術討論的,有介紹先進典型事蹟的,有詩歌散文。翻到最後幾頁,在“心情驛站”這個小欄目裡,一篇文章吸引了英培的注意。
文章署名為丁普月,英培拿著刊物緩緩在會客沙發上坐下,讀了起來。
隨筆
——夜讀遺山先生詞兩首
總裁辦 丁普月
皎月孤照,涼夜似水,無心睡眠,燈前夜讀遺山先生詞。
遺山先生一生共留了377首詞給我們,寫情的詞少之又少。但唯獨他這少之又少的情詞,最得我的偏愛,尤其是兩首《摸魚兒》。
在大多數人看來,遺山先生一生顛沛流離,胸中沉鬱難以盡數,情愁尚不及其黍離之悲萬一,所以留下情詞極少。但我卻固執的認為,這個“狂歌痛飲”的男人,生命中定有一段“海枯石爛”的愛情。
情至真,則語至傷,兩首足矣。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