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不是個平靜的夜晚,黑漆漆的夜空被探照燈照的雪亮,猴子感覺傷口傳來一陣痛,那顆心跳得很厲害,白天看到那一幕讓他有了膽量,但真正到了敵人窩裡,再無法平靜。
探照燈的光柱繼續掃過西邊開闊地,隱入東邊黑暗裡的兩人,細細碎碎的對比著前方黑黝黝的炮樓。
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端著望遠鏡仔細打量,炮樓上垛口處有兩個人影,炮樓出口開在東面,有一個小小的迴廊。
圍著炮樓四周用土堆了一圈掩體,中間南北方向各有一個缺口,缺口處地面一部分是交通壕。
掩體外燒火堆,有幾個身影晃悠,防守挺嚴,炮樓底層二層都有射擊孔,有沒有人看不著。
時間沒過多久,一個黑影從南邊缺口晃了出來,然後往東走了二十多米,左右看了一下,解開褲帶蹲在地上。
哼小曲的聲音四下散開。
距離有些遠,兩人趴著沒有動。
炮樓頂卻傳來罵聲:“你他孃的不能多走幾步?皇軍教官警告了好多次,讓知道了,嘿嘿,有你好看!”
那個黑影不得不起身,提著褲子罵罵咧咧往東走,進了一個矮牆窩子。
楊大個兒果斷的提起步槍貓著腰,快速向那窩子前進。
身後隨之響起腳步聲,猴子跟得很緊,稀里嘩啦的聲音不算大,正在窩子裡的人應該聽不見,這樣開局不算差。
距離那窩子三十米左右,土牆窩子裡那貨卻站了起來,往回走。
兩人不得不停下來,緊張得手心裡冒汗,猴子掏出駁殼槍,對準那貨。
那傢伙終於走遠。
兩人嘀咕一會兒後,猴子扯出破毛巾墊在地上,把駁殼槍放在毛巾上好,再扯出刺刀放在一邊,抓起一把砂土灑在刺刀上,防止有反光。
短暫的悉悉索索之後,兩個人影融入了地面,探照燈餘光裡,不到近前跟本無法發現。
夜風吹過炮樓垛口,低低發出了聲響,東邊有個村莊,黑呼呼沒一點燈火,儘管夜暗,仍能辨得出村莊的輪廓。
只剩下炮樓西面柴禾燃燒噼哩叭啦聲。
巡邏隊來回走過三撥,跟炮樓頂的人吼了幾嗓子後進了炮樓。
沒人出來放水!
“他們不巡邏了?”
“估計這個炮樓只負責上半夜。”
“那下半夜就該南邊個炮樓?”
“應該是?”
“加上才回去的,起碼二十個,炮樓裡敵人太多,這?沒法整。”
“那...既然他們要換班,我們去南邊那個炮樓。”猴子說完,立即收起面前的傢伙,往後退。
兩人在東面的黑暗裡高一腳矮一腳慢慢的朝南走,而巡邏隊雜亂的腳步聲在西邊,隊伍從南向北。
?
“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拉肚子嗎?”炮樓底層裡傳出一個聲音。
“拉完了。”從外走近的人聲音吶吶。
“你小子拉個肚子連聲音都拉變了?趕緊睡覺。”
“哎?你後邊那是誰?”睡眼朦朧的偽軍詫異的問。
回來的偽軍走進大通鋪,抬手捂向說話這傢伙,將手中刺刀捅了過去,緊接鋒利入肉響,帶著某些痛苦的喘息驚叫掙扎。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旁邊一個人翻了個身。
後進來的人衝上前去,一刺刀扎進說話人的脖子,那偽軍努力的抱著脖子掙扎,咕嚕咕嚕叫喚,聲音不大。
猴子扯出駁殼槍,頭皮發麻,適應了一下,藉著射擊孔透進的火光,仔細看了一下,炮樓就剩下這兩貨,還好,萬幸。
通鋪上到處是血,還在抽搐的人即將變成屍體,掙扎著放大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