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土匪攻寨的戰鬥,還曾親手放箭射倒了一個匪兵。沒見過的,只有我大明的王師。
漸漸的,我也淡漠了,什麼大明?我只要活著就好了。但是事情總是出乎我的意料,闖賊又打回了鳳陽,不過沒再翻燒祖陵,反而設壇燒拜,派兵駐守。
又過了兩天,闖賊的官衙發了公告,募尋前明皇室,並說大順定鼎,恩澤前朝,來應者定有恩賞。我有點心動了,向寨主告了假,帶了家譜,寫了封名剌,直奔鳳陽府。
鳳陽府大堂上,我呈上名剌家譜,那個搖頭晃腦的府尹看了半天,大概不知道我的大名朱牎�s該怎麼念,又把名剌交給旁邊的師爺。師爺毫不猶豫的問:“朱燻雞,你是前朝宗室?放你的狗屁,我遊幕這麼多年,帝胄也不是沒見過,什麼天啟皇帝朱田松,萬曆皇帝朱立勾,哪有叫燻雞的?你騙誰呢?”
我剛要解釋,搖頭晃腦的府尹大人一拍桌案:“冒充前朝勳貴,謀圖牟利,有傷風化,發配充軍填邊塞!”,兩個捕快上來就把我打倒,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牢車上了……
就在魏野王世子朱牎�s被裝上囚車的時候,鳳陽府尹正捧著一本小冊子對師爺說:“這廢明的勳貴也太沒文化了,看魏野王子,竟然叫牎�s,他爸爸不知道鴖是蚊子嗎?”說著大筆一揮,在小冊子“朱牎�s”三字上圈了個圈。“看他剛才那樣兒,真以為本大人不認識他鳥名字?”
大順永昌五年正月,漢陽城外冠蓋雲集,達官齊聚,為出征江南的淮南留守程系大人送行。前軍十日前已南下,左右兩軍亦分路繼進,程大人今日是領親軍出京。一心飽覽錦衣繡甲良家子的仕女都失瞭望,程大人的親軍竟是三百輛空空如也的大車。
雖說程系大人的淮南留守職責是為南征各軍操辦輜重糧草,無須親自上陣殺敵,只是不帶一兵一卒南下,似乎也過份了些。
還是程大人的豪言解了惑:“江南素以富足聞名,本帥此番往徵,嚴令諸將約勒部屬,敢有劫掠者立斬。但凡有江南士民所獻資財,亦或偽朝官產,皆由本帥親軍輸運,直抵京師呈於聖上。車駕則還吾元帥府西郊較場看守,決不頓留京中,不勞司隸諸卿費神。”
言罷,眾人歡呼震天:“王師南征,秋毫無犯!”
趁著別人不注意,白大人轉頭向身邊的一個牙將:“這三百輛大車上的暗廂,哪怕只壞了一個,我也要你的腦袋來換!”
望著源源開出京城武昌的大軍,此時酒樓上已經議論紛紛了。
“你們聽說麼,這次帶兵出征的,是守襄陽城的程大人;那是今上最信用的人。”
“那個自然,聽說永昌三年襄陽城的老鼠,現在都是吃七品俸祿了。”
“哎,所謂王者不死,虞舜烈風雷雨不迷,光武河冰結,昭烈躍檀溪,康王渡泥馬,其實襄陽能守住,還不都是今上的福分。那些大臣,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莫這般說,你不曾聽說,這位程大人是今上身邊武侯、青田一般的人物,太祖皇帝取長安入燕京的時候,他就在襄陽修築城牆、囤積糧草了,永昌元年,便看得永昌三年襄陽有這般大戰,怕不是未卜先知。”
“這個,永昌元年,在襄陽修戰備,還不是為了今上,天下看來還是姓李的罷……”
“這就難怪程大人被今上信用了。”
“小聲些,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不想活了?”
“……若說襄陽大戰,聽說也是險到了極處,太宗皇帝的救兵,在荊州被韃子兵阻住,襄陽城裡看看糧食弓矢火藥都盡了,城中的軍民,都在惶惶不安,只有程大人和襄陽府尹牛大人——就是牛相爺的公子,也是我們河南人,力勸今上出城一戰,果然韃子兵堅城之下屢攻不克,也將疲倦得很,一戰便被殺得落花流水。若是早出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