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清持劍過去和秦嵐過了幾招,雖然沒能佔到什麼便宜,但天上的雷聲總是減弱了一點,“破雷誅天!你難道想魂飛魄散不成?”
“魂飛魄散又如何?”秦嵐冷哼一聲道,“我只道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流雲宗現在也不過就是帝皇家的一條狗罷了。”
“大膽!”林東清終於是動了肝火,他手裡的長劍一揮,竟是生生將漫天烏雲扯出了一道口子,“流雲宗弟子聽令,擺陣!”
“師叔是要擺降龍伏虎陣還是要擺三清滅魂陣呢。”這時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突然出現了,她撐著把綠色的油紙傘,靜靜地站在謫仙樓對面的一處屋簷上,風聲愈來愈緊,可惜卻不能吹皺她的衣衫分毫。
“三清滅魂陣!”林東清道。
“師叔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今日若抓不到陰魄,宗門以後也不會好過!”
“師叔明白便好。”這小丫頭便是當年的林煙雨,也是流雲宗掌門的最後一位關門弟子。
“眾弟子聽令,流雲宗弟子秦嵐,忤逆師門,包庇妖邪,其罪當誅!”此刻,林東清下了最後的裁決,而秦嵐眼中僅剩的一點光芒也徹徹底底地熄滅了,他咧嘴一笑,狠狠地拍了拍手道,“不怕死的,儘管來!”
“嗡!嗡!嗡!”不斷的有劍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我早先聽說人間有些道士能做到御劍飛行,劍氣之強可殺人於千里之外,這些人道行雖淺,但配合著陣法的威力,倒也是隱隱有幾分攜天地之勢的境意在裡面。
反觀秦嵐,他只是盤膝坐在了屋頂上,抬手一指,天空中的烏雲便又開始翻滾了起來,水缸粗細的雷光不斷地嘶吼著,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將這些烏合之眾撕成齏粉。
“合陣!”林東清並沒有給秦嵐太多準備的時間,他劍尖一指,蓄積了而成的劍氣便瞬間擰成了一股,帶著近乎實質般的光芒向著秦嵐呼嘯而去。
“破!”秦嵐抬手在虛空中一抓,便有七八條電光碟旋著將劍氣包裹了起來,隨著他的拳頭一攥,嘭的一聲將其掰成了兩段,但那劍氣破碎之後並沒有完全消失,反而是化成了幾股更為精純的劍意,向著秦嵐攢射而去。
“凝!”秦嵐似乎早有防備,在劍氣襲身之前,他便用雷電在自己身邊做出了一個罩子,那幾股劍意的氣勢雖然勢不可擋,最後卻還是統統被消融在了雷電當中。
“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秦嵐大笑三聲,臉上的表情卻驟然一凝,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後,竟是噗地吐出了一口黑血來,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搖晃了幾下,終於是一個趔趄倒在了粗礪的瓦片之上。
“師兄,這化骨水的滋味兒如何啊?”白蘭跳到屋簷上,奸笑著道,“我早就勸你不要動氣,現在化骨水走遍全身,你要是再強行逞能,可就不止是修行被廢那麼簡單了。”
“願賭服輸。”秦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他眼神裡面空落落的盯著天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秦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認不認錯?”林東清道。
秦嵐沒有說話,其實也沒必要說話,我已經被抓,而他的修行也廢了,還談什麼錯不錯呢。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念師門情誼了。”林東清的長劍在空中一劃,又是一股劍氣飛了出去,它的威勢遠遠不及剛才,但用來要秦嵐的命卻是綽綽有餘了。
劍氣越來越近,幾乎是倏忽之間就到了秦嵐的頭頂,而他卻只是有些吃力地抬起手,在頭上輕輕一抹,將那根玉簪取下來,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沒有了嘈雜的雷聲,也沒有了凌厲的劍氣,更沒有了這滿城的風雨,我靜靜地看著秦嵐,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撥出去了一個音節。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