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狼足有小毛驢大,艾爾肯嬉笑道:“你喝醉了,看什麼都大。”老爹和他們就狼的個頭和自己醉的程度做了幾分鐘爭辯後繼續講故事。
那狼耷拉著血紅的舌頭拼命往上衝,老爹用槍朝著它腰桿子拼命掄。大黑馬也機警得配合著迴轉跳躍,撂著蹶子不讓狼躥到他背後。幾次三番的那隻狼始終只能圍著他亂轉,卻怎麼都咬不到他。
就在頭狼已經不耐煩得要率群狼圍攻的一霎那,大黑馬馱著他狂奔著衝了 出去。這時候他才有時間把子彈上了膛,他趴在馬背上回頭朝狼群放了幾槍,打倒了一頭。但幾隻餓狼已經餓瘋了,繼續緊追不捨。他想起了附近有一個山洞,就打馬朝那裡飛奔。
“你把你的兔子扔下去它們不就不追了嗎?誒~~~,你太傻了。”艾爾肯嘲笑老爹說。
“那咋行呢?!兔子是我打的,能隨便就餵了它們了嗎?!”
“哎!勺子嗎(新疆話:傻瓜)?人的命大還是幾個兔子大?”艾爾肯鄙夷道。
“誒,其實老漢那會兒已經嚇勺(傻)掉了,不知道扔兔子了。”沙爾汗和小阿一起也在旁邊大笑著起鬨。
老爹也不辯解,乾瘦的大手在紅鼻子頭兒上使勁兒揉了揉接著述說。
到了山洞跟前的山崖下面,他跳下馬給大黑屁股上一鞭子,讓它跑回去報信,自己拼命往上面的山洞跑去。在離山洞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跑在最前面的頭狼追上了他。他回過身來向它開槍,卻被它一口咬住了槍管,搏鬥中他把槍口捅在了它嘴裡,一聲槍響,頭狼就摔下了旁邊的懸崖。
(六)烈酒也屠狼! (續4)
“就幾秒鐘的事情。我胳膊都叫它撕了,幸虧有皮襖檔著。”說著擼起袖子叫大家看,好大一塊紫黑色的疤,看著觸目驚心。
頭狼的死讓其它幾頭狼暫停了追擊的腳步,老爹躲進了山洞。這時候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他急匆匆地在洞裡洞外摟了些枯枝敗葉,在洞口點起了一小堆篝火。
幾隻狼靜靜地蹲在遠處,綠瑩瑩的眼睛緊盯著洞口。一隻母狼在頭狼摔下懸崖的地方徘徊,時不時發出悲慘的嚎叫。
月亮一點點升上了天空。“那天晚上的月亮,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那麼大,那麼圓,那麼亮,好像誰拿紙剪了個月亮貼在天上。地上白晃晃的,就是有個兔子跑過去都能看見。”狼和人就在這明亮的月光下對峙。為了生命,誰都不敢懈怠。
忽然,那頭母狼跳上一塊高高的巨石。月光下,它那淺灰的毛皮變成了漂亮的銀灰,體態是那麼優美。它高昂起美麗的頭顱,對著已經升到中天的月亮放聲悲號。淒厲的嚎叫一聲接著一聲,引得其它幾頭狼也伸長了脖子對月長嚎。那悽慘的嚎叫一聲聲的在遠山傳遞。
老爹說:“我知道它們要上了。它是頭狼的女人,它已經有狼崽兒了。”老爹說這話時,我分明看見他眼裡流露出無奈的悲傷。
他拼命抵禦著群狼的圍攻,終於打完了子彈,洞外遠遠近近也躺下了三頭死狼。當他呼呼大喘著粗氣與同樣喘著粗氣的母狼對視時,他看見了母狼鼓鼓的肚子。它前胛上中槍,鮮血一滴滴地往下淌,渾身緊繃的肌肉哆嗦著,卻依然是一副絕不後退的眼神。
最後的對決開始了,沒有妥協和退後的可能。聰明的母狼似乎知道他已經沒有子彈了,低吼著朝後弓了弓身子猛地撲了上來!一次次的撲擊中,那耷拉著血紅舌頭的大嘴次次不離老爹的咽喉!老爹掄著槍和它搏鬥,山洞裡只聽到人和狼的廝打聲、喘息聲。於他,是生存;於它,是復仇!
當母狼又一次撲上來時,老爹已經被逼到了山洞盡頭,他背靠著洞壁迎戰母狼。母狼猛一撲前爪摁住了他的肩膀,一股灼熱的惡臭撲到了老爹臉上,他急忙連胳膊帶槍護住了頭臉。只聽“咔!”的一聲